穆斯年不知是因为腿痛，还是故意那么站的。

就是平常我们站得累了，自动会将重心放在一只脚上，那种有点斜，有点痞气的站法。

古少成上下看着他，摇头：“穆先生，如果你有什么事和我说，那现在请说，你很忙，我也很忙，我们还是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比好。”

“你很聪明。”

穆斯年忽然开口，完全不对头地说了一句。

古少成露出困惑的表情，“穆先生，我不明白你说这句话的意思。”

穆斯年抬头看他，也微微地笑了起来，“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喜欢眠眠，并且，你很想我们离婚。”

“哦？穆先生是从哪里看出来呢？”

古少成也不着急解释，也不管电梯了，反而站到一边，像是要和他好好聊一聊。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太自作聪明。”

古少成点头，“好，穆先生对我的劝诫，我记住了。”

穆斯年转身要走，身后的人却也对他说了一句：“穆先生，我也想和你说，请你也不要太自作聪明。”

穆斯年停下脚步，转回去看他。

古少成脸上依旧是那样温和的笑意，但是眼底却多了凶狠的光，“穆先生，不是所有人都和眠眠一样单纯透明，你可以看得那样清楚明白。”

穆斯年眼睛微微地一眯，而后，古少成就转身走进了电梯。

——

穆斯年回答病房的时候，花擎天正在说古少成的事。

期间，李欣的表情一直怪怪的。

看上去似乎是在笑，可是仔细看又好像没有。

穆斯年留了个意，然后就走到了花未眠的身边，先是对花擎天打了个招呼：“爸。”

花擎天看到他还是笑呵呵的，“斯年你坐下吧。”

安初和穆瑞阳自然是心疼儿子的，安初连忙站了起来，拉着穆斯年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你少站点，要是留下后遗症可怎么办？”

穆斯年对自己的母亲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花未眠从早上开始，一直就心里不舒服，现在听到安初这样说，就看了穆斯年一眼。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够贤惠不够懂事，这个时候，她其实也应该关心穆斯年的。

可是……

一家人你一说我一句地都在说着，后面安初和穆瑞阳就离开了。

花未眠和穆斯年一直到吃饭的时间才离开，出了医院，花未眠对穆斯年说：“我想去找份工作。”

穆斯年侧头看她，“为什么？”

花未眠也抬头看他，自嘲地笑了下，“我总不可能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吧？以前我还仗着有我爸，现在我爸也生病了。”

其实，她真正怕的，是花擎天哪一天离开这个世上吧。

穆斯年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握紧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眠眠，如果你想去工作，我支持，但是，不急于一时，你先想一下自己能胜任什么样的工作，然后我们再去找好不好？”

“胜任……我能胜任什么工作呢？”

她知道穆斯年是为自己好，也是无意，可是他这么说，她忽然就开始怀疑自己。

小的时候学习好，又有妈妈纵容着、宠爱着，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读书。

后来妈妈不在了，自己就变得尖锐又混蛋。

再后来，被花擎天送到了特殊的学习，在那里，其实也没学什么。

回到家之后没多久，就和穆斯年结婚了。

这二十年走来，回头看看，花未眠找不到一点有价值的。

“能不能胜任，要去做了才知道，谁一开始就什么都会呢？还不是一步一步走过来，学习的。”

花未眠看了看他，点头。

——

晚上的时候古少成打电话来，说要约她吃饭，花未眠原本是不想去的。

早上因为安初说的话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一直在胡思乱想，中午又想到工作的事，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可是古少成的一句话就改变了她的决定：“你爸已经把病情都告诉我了，眠眠，我可以帮忙。”

“真的？”

其实这两天里，花未眠并不是没有去了解自己父亲的病情。

只是，了解来的情况不好，所以她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听到古少成说可以帮得到自己，她怎么能不激动呢？毕竟——花擎天的主治医生说，他已经没有多少天了啊！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古少成说话总是很温和，“出来陪我吃个饭吧，我和你说说你爸的病情。”

“好！”

花未眠放下电话就去找穆斯年，他正在楼下，不知道给谁打电话，看到她从楼上跑下来，就挂了电话，问她：“要出去？”

“是啊。”花未眠脸上都是发光的，眼底更是有着惹人的光彩：“古少成说他可以帮忙，穆斯年，我爸还有救！”

话一出口，穆斯年明显有些诧异，问她：“眠眠，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