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有些怔忪的殷晓佳一眼,锦国师拿过酒壶,“这酒,王后娘娘要不要再来一些?”
酒……愣神的盯着雕着祥云图案的酒壶,殷晓佳点了点头,“有劳国师。”
起身,替殷晓佳斟满了一杯酒。正要递给她,锦国师又是把手缩了回来,“酒可消愁,也会伤身。王后娘娘,还是不要喝得太多比较好。”
讪讪笑了笑,醉了…就不用再去想那些迫不得已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好。伸手,主动将锦国师手中的酒杯拿过,“本宫的酒量很不错,国师不必太担心了。”
怔了怔,在他恍神的时候,殷晓佳已经仰头,豪迈的喝了酒下肚。摇头失笑,放下酒壶,锦国师也坐了下来。女子哀愁怅然的模样,让他不期然想到了从前…想到年少轻狂时,那个张扬放肆的女子。如今再回忆,她的样子…竟然有些模糊了。忽然有些慌乱,他不希望,将那个美好的女子遗忘于记忆啊…
一手撑在脸颊,锦国师自己也喝下了一杯,遂又为自己斟上。不得不说,尽管锦国师瞧上去年龄不小了,但一举手一投足却还是有股俊逸倜傥之意。那张脸,虽然布了深浅不一的皱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潇洒英俊,加之因岁月而沉淀出的气度。即便到了这样的年纪,他也拥有着足以让女人为之疯狂的资本。
如今年事已高,都是这般吸引注目。要是换成年轻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有多么迷人。
“老臣这辈子,就只娶过一个女子,她叫悦儿。”
悠长的声音,似乎把时光也带回了过去。
“老臣自小便是个孤儿,那时,被好心的公公收养,才可进宫当差。起初,老臣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成天所做的就是围着炉灶转。”想到当时,锦国师笑出了声来。一向冷峻的脸庞,也有了一丝温暖的柔和,“虽说是替厨子打杂,不过老臣可能没有天分吧,即便老臣再怎么用心,都学不到好手艺。后来,御膳房一些需要跑腿的事,统统都落在了老臣的身上。通常,外出添置物品的,也是老臣。”
“出宫的日子多了,再加之老臣本就年少,心思便越来越野。后来,干脆趁着出宫买东西的时候,偷溜到了人间玩耍。然后…”低了低头,锦国师的身后,便是高壮的树木,婆娑的叶随着夏季的风轻轻晃动,覆下一层不真切的阴影在他的脸庞,“老臣遇见了她,悦儿…妖族中,相貌出众的女子犹如过江之鲫。但很奇怪,老臣看到她时,心中就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你…”听得投入,她还从没有跟锦国师闲话家常般的聊过天,“喜欢她?”
“不是喜欢。”笑着摇了摇头,锦国师纠正着她的说法,“是爱才对。”
闭了嘴,殷晓佳打算不再开腔,听锦国师把他的故事讲完。
“呵,说句不好听的,恐怕真的是物以类聚。没想到,悦儿她也是一个没有爹娘的女子。那时候,老臣在皇宫中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朝堂上的风风雨雨,与老臣就更加没有关系。可是,为了悦儿,老臣愿意花时间,也愿意下工夫。”回忆中,那个活力四射的女子,令锦国师唇畔的笑越来越柔,“只要悦儿能过上好日子,老臣就算付出得再多也会叫苦。老臣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才总算披荆斩棘,成为了国师,接下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美差…”
迷蒙了双眼,锦国师继续说着,“老臣时不时便会为悦儿灌注妖力。待位高权重之时,老臣就更舍不得委屈了她。但是…”摇着头,他轻轻的笑。那笑声,却怎么听怎么苍凉,“等老臣回过神来的时候,悦儿她…还是老了。那时,我们相伴一起,悦儿甚至会被人误解为是老臣的奶奶。”
勾起唇角,眸中浮起一丝执拗来,“可是,无论旁人怎么说,老臣就是认定了她。国师一职,在皇宫中绝对是很多人挤破了头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不光因为身份光鲜,并且平时还能得到不少好处。那个时候,就像圣上一样。很多人为了有利自己,便…送了不少女人到老臣身边。不过,都被老臣一一拒绝了。老臣也记不清,当时悦儿的岁数…呵,不怕您笑话,与其说悦儿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倒不如说她像个从天而降的土匪更合适。”
“那个丫头,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在老臣一步步朝着国师之位努力的时候,已经有不少送了一个个的女子到老臣的身边,可最后,她们都被悦儿给骂走了。悦儿的强悍,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够相比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