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似乎理解错了沉容的意思,对她温柔笑笑,随即伸手抚着她的乌发,叹息道:“你跟着他的这些年是在是不容易,受苦了,现在回到我的身边,我自会好好待你。”
……
沉容抽搐两下嘴角,无奈的摇摇头,决定不再对牛弹琴。
不一会儿到了尹宅,完颜真漠又要抱她下马,沉容坚定拒绝,从未学过骑马的她晃晃悠悠踩到脚凳,另一只脚刚从马背上翻下来,脚底一滑,便要摔倒。
完颜真漠一揽她腰,月白裙幅一旋,稳稳当当落地。沉容睁开眼,愕然看了他须臾,随即两颊微红推开他,小声嗫嚅道:“多谢。”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对方无赖的笑。
“多谢!”沉容提高声音,不情不愿的又喊了一次。
“好了,去吧。”他满意的点点头,向她摆手。
她点点头,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看向他,眼中多了几丝狐疑。
完颜真漠以为她舍不得他,突然便很高兴,上前几步张开双臂就要拥抱她。
她身子灵巧的向边上一躲,使他扑了个空,他愕然,随后眼中的光熄灭,失落轻叹。
“什么事?”收拾完心情,他装模作样的掸掸自己的肩膀,眼神飘忽自言自语:“哎呀这天真是……灰尘太多了,浑身难受。”
这是春天,春光明媚微风和煦,哪来多少灰尘?不过她懒得拆穿他,开门见山就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在清河?”
完颜真漠身为金国的三皇子,即便日常无事,也应该待在金国内。如果他要来到清河,必须先通过沧州——沧州与金国的边缘守卫一向严谨,应该不会允许他鱼目混珠的混出来。
完颜真漠微笑着向她眨眨眼,答非所问:“过几天我会来这里提亲,虽然聘礼不会很丰厚,但迎娶你之后,我自然会有所补偿。”
“我不……”
“哦,对了,”他忽然打断她,继续微笑道:“如果我来时发现你逃走了,我还是有办法可以找到你,找到了之后,还会让你承受相应的惩罚。”
“惩罚?”她蹙眉。
“比如……”他伸出手指指了周围一圈,笑道:“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
沉容愕然愣在原地,一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虽然完颜真漠的脸上带着笑,然而他的眼底阴狠。她很清楚,他说到做到。
她不由打个寒噤,周身有寒气在游走,忍不住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取暖。
近处的他眸光也突然柔软了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刚步入春天,还算不上暖和,快进去吧。”
她蓦然仰起脸看他,问:“你并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对不对?”
完颜真漠笑容一滞,旋即又恢复正常,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你在谋划什么?”她的目光咄咄逼人。
他低头,紧紧盯着她的眸子,一步步迫着她后退,最后她的背抵在墙上,再无退路。他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鬓发,在她耳边轻轻吹起:“你若再问下去,我可能会现在带走你。”
沉容一惊,蹙眉紧张凝视他,双唇抿紧。
他笑笑,负手至背后退了几步,再转身上马,将马掉一个头,对她摆手笑道:“容容,你且安心等我。”说完收起鞭落,打在马腹上,马嘶鸣一声,超前奔去。
待他完全消失在她的眼前,她终于身子一软,沿着墙根蹲了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若是她自私逃走,整个清河的百姓都会跟着遭殃。但若是不走,岂不是要乖乖成为他的俘虏?
沉容懊丧的叹口气,若是哥哥在说不定能帮她想一个办法,可惜家里只有她和母亲两个人……
母亲?
沉容眼前一亮,飞快的奔进屋内,在母亲的卧房内找到了她。
尹莲枝见她慌急慌忙,不知出了什么事,奇怪问:“怎么了?”
“娘,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完颜真漠的男人?”
“知道,”尹莲枝点头,“金国的三皇子,金主的皇后所生。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沉容蹙眉寻思片刻,又问:“那么,我小时候,有没有提起过这个人的名字?”
尹莲枝摇头微笑:“没有啊。”
没有?沉容苦恼的摇摇头,小声嘀咕道:“怎么会呢?难道真是认错人了?”
“什么?”尹莲枝察觉到女儿今天有些不对劲。
“那……我小时候有没有跟你提过某个小男孩,金国的小男孩?”沉容仍不死心,或许她那时候并不晓得完颜真漠的名字。
尹莲枝沉吟思忖片刻,忽然笑着点头道:“这个我记得,大约是八岁的时候,你跟我提过,有这么一个小男孩。但是具体的,你没有说。”
她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与母亲唠叨,可是与那完颜真漠发生的事,她竟然没有说?
那到底是什么?
沉容只觉自己现在想知道事情真相的心情格外迫切,巴不得现在就把完颜真漠抓过来问个究竟。
不过就是想一想,还是算了。
“娘,那个小男孩,”沉容叹气,“似乎就是那个金国的三皇子完颜真漠,而且他……非常坚持的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