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道,你最爱护紫雀,谁欺负她比欺负你还严重。”慕容恪摇了摇头低叹一声道:“敢情以后孤也不敢使唤紫雀了,省的你没事就给脸子瞧。”
沉容脸上一红一白,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待跨入了章华殿里,方才不忿的说了一句:“殿下爱使唤谁就使唤谁,我可管不了。”
太子妃原在里屋,听到太子驾临赶忙又换了身新制的衣裳,这才出来迎接,见太子独与沉容嬉笑谈话,全然无视后面的邢良媛,心里便说不上的憋屈。也不知太子这会儿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就算是问罪,也抵不过她有理——到底是沉容和邢良媛闹事,她身为太子妃,自然不能放纵。
慕容恪进殿之后搭在沉容腰际的那只手便松开了,沉容心中一哂——到底是在乎太子妃,不肯让她难过。冷眼看着葛氏款款走来向慕容恪行礼,慕容恪执起她的手说了会儿话,很快便逗葛氏心花怒放满面含春,两人这才归坐。沉容和邢良媛却不敢坐,一左一右立在堂下。
“别站着了,你们也怪累的。”慕容恪笑道。
二人谢恩之后对面而坐,沉容看着邢良媛一笑,邢良媛见了,更是以为她在嘲笑自己,狠狠的瞪沉容一眼,便转过头可怜无辜的望着慕容恪,后者只当看不见。
“殿下,事情是这样的……”葛氏刚要解释便被慕容恪打断,说是自己已经听王志说的很详尽了,不麻烦她再说一次。
“是臣妾治理无方,还请殿下恕罪。”太子妃从位子上起身下拜。
“你坐下,与你无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呢,长此以往,只怕东宫不宁,所以孤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能防止再惹出这样的事端。”
“是什么?”
慕容恪微笑应道:“孤想和你商量商量,免了沉容每日的请安礼,你看如何?”
葛氏心中一凉,讷讷的看向慕容恪,张了张口却是无话。他哪里是为了东宫,这分明的,就是在保护沉容,只要免了请安礼,沉容自然是没有必要再和其他的妃嫔见面的,每日便可躲在熹盛宫中与太子痴缠。葛氏心中醋意大发,面上却不能流露出半点,斜斜的看了沉容一眼应道:“是,殿下既开了口,臣妾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饭菜端上来,太子、葛氏、沉容还有邢良媛竟在一张桌子上用完了饭,席间气氛怪异不可多叙,众人各怀心思,沉容夹在当中,只觉饭菜无味,只吃了一点便吃不下了,告辞要走,慕容恪唤住她,自己也放下碗筷,笑着对葛氏及邢良媛道:“孤也饱了,先回宫,你们两个多吃些。”说完三步并作两步,上来牵了沉容的手一道向外走。
一出章华殿,沉容便冷着脸把他的手拨开,自己一径儿的向前,头也不回,倒弄得慕容恪一头雾水,只得赶紧抓住她的手腕,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
沉容亦回敬以微笑,“殿下放手吧,被太子妃娘娘看到多不好。”
原来是在报复他刚刚一进殿就把手松开的那事呢!慕容恪不由暗感诧异,以前她可从不在意这些的,怎么现在也这么矫情起来。只不过——慕容恪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她这样,自己心里倒是有种说不清的得意。
“什么东西酸酸的?”慕容恪皱着眉头道。
“没有呀。”沉容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只有熏染的梅香,方才席间也没有上醋……沉容猛地醒悟过来,心中又是气又是笑,瞪了慕容恪一眼不管不顾的往前走,慕容恪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上来劝道:“好了,不逗你了,回宫去。”
沉容也不好意思再跟他闹,一言不发跟在他旁边。
“往后没什么事儿就不用出熹盛宫了,省的又跟谁闹起来。”慕容恪神色淡然的对着那盈盈碧天,看着一只飞鸟扑棱棱的从高处飞过,只留下一道优美的弧度。
沉容默不作声的笑笑,歪着脸看他,道:“殿下放心,奴婢有人看着,除非肋插双翼,否则,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