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四个在这里守着,晚点我派人来替你们,千万精神着点,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一班兄弟都得跟着陪葬。”
“是,大人。”
又是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估摸着,是往楼下去的。
沉容微微松了口气,向李广德走过去,李广德已经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坐在那里喝茶了,倒看得沉容有些好笑。“你来做什么?”她问。
“有事情想问你。”李广德把那茶杯往桌上一顿,认真道。
“不用问了。”沉容移开目光,决绝回应道。
李广德却像没听到一般,自顾自说了出来:“是太子逼迫你的么?”
“没有。”
“是你自愿的么?”
“是。”
“我不相信。”李广德皱着眉头把沉容的身体扳正了,紧紧盯着她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是迫不得已。”
“那又怎样?”沉容的表情十分冷淡,“我现在愿意了,不行吗?”
“我不信。你要是有苦衷你就告诉我,我想办法帮你,不需要你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太不值得了。”李广德又气又急,心里憋了一团火,却没有地方发泄。
“你能帮我什么?”沉容落寞一笑,摇头道:“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快走吧。”
李广德箍住她肩膀的手始终不肯放开,两人默默对峙了一会儿,李广德终是忍无可忍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从来没想过强求。我不想让你嫁给他,当然有我的私心,但我只是想帮你,想让你身上的负担不要那么重,想让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只要跟我说了,我都会尽我所能去替你做。”
他的两眼中仿佛有火苗在燃烧,炽热的、强烈的,将沉容照耀的恍惚,她不怀疑他的真诚,可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说办就能办到。她已经泥足深陷,不能再牵累其他人了。
“这亲,我是一定要结的,不仅要结,还要常伴太子身侧。我意已决,多言,也无用。”沉容面无表情的对着他,既然要做个了断,那就了断的更彻底些好了,于是继续狠心道:“从此往后,我不会再见你,你好好保重,将来成家立业,我自有信去贺。”
李广德的身躯一震,满眼震惊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当真如此无情,如此狠心?她是如何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眉头紧紧地攒在一处,双眼猩红,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些,沉容感到疼,却也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才是最疼,于是忍耐着什么都没有说,就算是抵偿了自己心中的一些歉疚吧。
良久,他方才放开了她,笑得恣意张狂:“若我有权有势……”
“若你有权有势,这一切也不会改变。”沉容淡淡道。
李广德哂笑了一声,伸手想去碰一碰她的面颊,却终究不敢,手停在半空中,可怜又可笑。
“当真不再见了?”他感到自己胸腔处有快哟碎裂的疼痛。
“是。”沉容回答的毫不犹豫。
李广德垂下手臂,略过沉容向窗子那里走去,转眼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句“珍重”。
“姐姐,”紫雀在旁边熏了半天衣服,心思却全记挂在他们这里,小心翼翼道:“这是何苦呀?你虽不喜欢他,可他对你那却是真好,你何必这样伤他呢?”
“我若不如此,那才是真正的伤他。”沉容面无表情对着窗外的暗夜,低声喁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