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含弯下腰,额头相抵,眼中带着深沉的怜惜,低声叹道:我来帮你了,你别赶我走啊。
宋岭支丝毫不觉。
宋岭支在京城里养得好,俊朗帅气,到了西疆,日夜颠倒忧思重重,消瘦得很快,脸颊的轮廓都变得锋利明显了很多。
整个人染上了战场的犀利,就连眼角眉梢都锋利。
楚怡含摸了下他的眉心,平整的眉间多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她看了许久,也收好实验室,握着宋岭支的手靠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了什么人的说话声。
声音不大,还是有些吵,她翻了个身,顿了片刻,忽然睁开眼,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脑子一片懵。
直到一个人递了杯水到她唇边,笑声低沉而温柔,呼吸刮过耳侧,醒了?
楚怡含失神地喝了一口,凉水润湿干燥的唇舌,也淡去了嘴里的苦味,她才终于清醒了点。
回过头一看,果然是宋岭支。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抱上了床,而宋岭支已经醒了。
宋岭支手指抚着她的脸颊,好笑又心疼地用拇指压过起皮的唇,睡蒙了?
楚怡含终于清醒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松口气,好了,温度正常了。
消炎针跟退烧药都起了作用。
宋岭支看着她还带着睡痕的脸,看着她懵懵懂懂的动作,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放下茶杯,伸手从后面搂住了她。
干什么?楚怡含挣了挣。
走了这么久,她都没洗澡,身上还都是汗味呢。
没什么。宋岭支将头埋在她肩膀,声音有些干哑模糊,你来了,我很开心。
楚怡含眼波微动,平静下来之后,久别重逢的喜悦姗姗来迟,像潮水一般,胀满心房。
她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无奈闭上眼,抱住他的手臂。
我也是啊。
原本就带伤处理公务的宋岭支现在好了,处理起事物起来更加不节制,有时半夜还在议事,睡不了两个时辰,就又爬了起来。
楚怡含心疼不已,却又帮不上什么忙。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行军打仗,只有尽力的帮助宋岭支处理后勤事务。
首当其冲的就是处理伤兵。
伤兵营很快到了,军医早就听到了楚怡含要来帮忙的消息,正有些惶恐不安。
楚怡含在京中素有神医之美誉,在边关知道她的人也不少,摄政王妃嘛,可大家到底没见过她的本事。
一进伤兵营,在场的人就都忍不住紧张起来。有几个男人还慌手慌脚地拿衣服挡自己的身体,尴尬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