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城的春天并不像c区其他城区的一样,本该是春意盎然的春季,但凌晨的太阳刚刚升起,并不能让人感觉到温暖。
凛冽的风乍然兴起,吹遍巴基城的大衔小巷,温度骤然下降,天空渐渐昏暗下来,乌云遮盖了太阳,随着气温的下降,天空中竟然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雪。
雪越下越大,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将整个巴基城埋葬在银亮的世界中。
此时,巴基城的街道依然安静,甚至没有一个人出来走动,虽然在这个时候下雪有点怪异,但遭受到核辐射的缘故,让整个世界进入了五十年的核冬天,雪已经不稀奇了,相反的,它反倒让人感觉到厌烦。
没有人会因为下雪,而早起去堆雪人、打雪仗,大部分的居民都躲在被窝里,蜷缩在暖洋洋的被子中。
雪渐渐地小了,但风却很大,刮到人身上如刀子一般,冷清的街道上,缓缓走着一个身穿破旧不堪衣物的壮汉。
「该死,这倒霉的天气。」那壮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刺骨的寒风让他连连打着哆嗦。
颇有分无奈,他将自己的手抱在胸前,缓步向前走去,所走的方向正是布格多纳别墅的方向,虽然很冷,但那壮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本是布格多纳的家丁,因为家里的老婆生孩子的缘故,向布格多纳手下的总管请了一天的假,所以他并不知道布格多纳在昨天夜里,已经遣散了自己的家丁。按理说,老婆生孩子并不是一件小事情,他可以在家多滞留几天。但布格多纳的家丁都知道他的脾气,请了一天假,就必须按时回去,否则将会有性命之忧。
虽然留在这样的底邸工作很危险,可是那家丁也别无他法,毕竟还有一家上下几口还得着他来养活。
处在乱世当中,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机会,更何况撇开别的不说,至少布格多纳有钱,虽然严苛,但每月发的工资不低。
──好冷!那壮汉打了一个哆嗦,两只手上下搓着,从嘴里喷出哈气,希望可以暖和一些。他的脸已经被冻得通红,脚也被冻得发疼,他加快了脚步,希望可以快点回到别墅中。
终于,那家丁来到了别野前,可奇怪的是并没有门卫,而且那道厚重的铁门,正虚开着。
他一眼便看到那门被破坏过,好像是被什么利器破损掉的一样,作为布格多纳的家丁,他清楚地知道没有主人的命令,是不可以随便进去。
于是,他就停在门口按动了门铃,可是门铃响了好久都没有人出来接,也是因为实在太冷的缘故,他仗着胆子从那被利器划开的裂缝中,挤了进去,悄悄地,轻轻地向别墅的门口走去。
忽然,他被某种物体扮了一个跟头,摔倒在地面上,沾了一身的雪,身体接触那厚厚的积雪有一些的寒冷。
他站了起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将自己扮倒,赫然,那、那竟然是一个人的尸体,「啊!」
壮汉下意识的大叫了一声,虽然他的胆量向来不错,但是猛然见到一具尸体,还是吓了一跳。
定了定神,他转过了头,却发现在那栋洁白的别墅墙壁上,还留着用鲜血喷溅的印迹,白雪映衬下,那鲜血的印迹显得那么刺眼,壮汉的脑袋嗡的一下子作响,陷入一阵犹如当机般的空白。
他缓缓地注视着那一滩留在洁白墙壁上的鲜血,彷佛看到什么恐怖的魔鬼一般,身子连连倒退,结果再一次被地面上的尸体扮倒,「呃──」
平息了一下恐慌的情绪,壮汉仗着胆子爬到那尸体前。用手轻轻碰触那具尸体,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尸体根本没有脑袋……这、这会是谁?难道,又是府里的家丁,是罗兹……还是?
壮汉不禁有些害怕,虽然早就听说布格多纳城主对待家丁的手段,在这个凭拳头说话的世界当中,杀人并不是一种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但亲眼目睹,依旧是胆战心惊。
因为尸体没有头颅,所以壮汉无法确定死的是谁?又联想到雪白墙壁上留着的那滩血迹,这才意识到,可能别墅内发生了变故,就算是布格多纳城主杀了家丁,他也不会将血迹溅到墙上。
壮汉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想跑掉,害怕自己也遭受到牵连,但转念一想,既然别墅中发生了变故,基本上这个别墅中,估计也没有什么活口了,怪不得……连门卫都没有。
可是,以布格城主的力量,谁又能将他杀死掉呢?或者……是布格城主杀害了所有的人……这、这不可能啊!家丁暗自思惴着,静悄悄地走向别墅的大门,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的缘故,他想先至少先让身体暖和一下,所以仗着胆子,走进了别墅楼中。
这别墅共分三层,第一屋是一个硕大的客厅,里面的装修很是漂亮,而且取暖的设施一应俱全。
壮汉没有在客厅多做停留,他顺着一个偏僻角落的楼梯,走进了地下室,那里是专供他们这些家丁休息的地方,然而却并不简陋。
只是……奇怪了!为什么别墅中丝毫没有凌乱的迹象呢?好像还没有人,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静静地躺在床上。百思不解,整个地下室空荡荡的,显得很是安静,静得让壮汉瑟瑟发抖。
「哟……」骤然,一道阴森的,彷佛是鬼叫般的声音响起。
「谁?」壮汉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耳边没有任何的回声。
又过了好半晌,那声鬼叫也再也没有响起,壮汉这才平息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缓过神来,一定是自己吓自己。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如此想着,壮汉胆气又升出来几分,只是,他的裤档却禁不住湿润了。他不敢再在自己的房间呆着,出了房间,顺着楼梯又重新回到客厅当中。
「有、有人吗?还、还有人吗?」壮汉小声地叫了两声,但,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
难道说……这座别墅里的人都死光了,可是、可是为什么只有一具尸体呢?还有……城主大人呢?他又大声地叫了几嗓子,但依然没有回音……
又过了一会,大概因为身体终于暖和过来的缘故,壮汉心里的胆气便生了出来,仗着胆子一个房间,开始一个房间地推门。
虽然为布格多纳工作多年,但他只是负责一些买菜、做苦力的工作,所以根本没有机会观看到别墅的全部,这下子逮到这个机会,他不免有些得意忘形的兴奋起来了。
拖着脚步东张西望,壮汉从一楼逛到三楼,在三楼的楼梯口旁边不远的一个房间前,他停了下来。
他知道布格多纳有一个嗜好,那就是女人,而这个房间,就是布格城主养女人的地方,唉……几乎每个晚上,都能听到这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女人的呻吟声。
当然,凡是在别墅待过的,都晓得布格多纳多想对自己属下的安贝跟珍妮下手,只是他向来有个惯例,但凡玩过的女人一概不留,而安贝跟珍妮还对自己有用,因此他也就放下了这念头。
如今壮汉站在这个房间前,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想冲进去看看,每天都能听到女人在床踏上卖力地叫喊声、呻吟声,让他们这些家丁连觉都不能睡着……
欲望战胜了恐惧,他轻轻地推开了门,霎时一股淫荡的气味传了出来,房间里很是凌乱,到处是充满淫荡气味的床单。
布格多纳从来不让家丁来这个地方,所以,这里面基本上没有人收拾,不过,在房间里就有一个洗手间。
咽了咽口水,壮汉这才感觉到自己的下身热呼呼地,他赶紧跑到洗手间,打开水笼头,脱去自己的衣物在那里面清洗自己的身体。待清洗好了一切,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房间。
想来布格城主肯定是外出办事,还没有回来,如果回来后发现这个地方被人屠了,还不拿自己出气?他可不想久留……不过,走归走,他还想着到布格多纳的房间里,多搜刮一些钱财。
顺着那个房间继续向前搜,每到一个房间,壮汉都只拿了一些米币,其他的东西并不敢拿,直到最后一房间,他停下了脚步。
「哟……」在地下室听到的那声鬼叫再一次响起,壮汉打了一个哆嗦,那轻微的呼喝声又一次响起,「你来了,进来吧!」
壮汉的心跳顿时乱了几拍,撒腿就想跑,可是,却感觉怎么也跑不动一般,由于这一场惊吓,让他那刚刚洗干净的身体又一次流出了尿液,他只觉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面上。
须臾,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拉开了,随着咿呀一声轻响,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头戴爵士帽的男人走了出来,赫然正是昨天夜里出现的天葬。
天葬发出了一阵哟呵呵的笑声,望着昏倒在地面上的男人,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新的主意,一个很有趣的想法!
他抬起那个壮汉的手,毫不费力的便将他拖入到了房间当中。
「喂,醒醒!」将壮汉放在软软的床上,天葬轻轻地推了推对方。
那壮汉这才幽然地醒来,只是当他看到天葬的面容时,又大叫一声便滚落到床下,连双腿都剧烈地打着颤,「鬼……鬼啊!」
天葬笑瞇瞇地望着那壮汉,「我是人!」
「人?人……是人!」壮汉嘴里泛着嘀咕着,目光上下打量着天葬,过了一会,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跪到地面上连声求饶。
只见他头一个劲儿地向地面磕去,额头上已经流出了血也宛若无视,「大爷、大爷饶命啊……饶命!我、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下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请您发发……发发慈悲,饶了我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天葬依旧是眉目含笑,壮汉这才抬起了头,望着天葬,「可是……你……你不杀我?」
「不!」天葬依旧笑瞇瞇地说道。
壮汉有些奇怪地望着对方,一时间大感胡涂,根本无法猜测眼前这个人的真正目的,只听天葬发出他那特有的男不男女不女的笑声,又继续说道:「你是谁?叫什么?」
「王、王小虎!」那壮汉讷讷说道,天葬抬手就给了壮汉一个巴掌,「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