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洛桃伸着懒腰打开门,忽然就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师父?”
“嗯。”郁泽浅笑颔首。
原先还不觉得什么,突然见到,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很想他的。
洛桃激动地跑过去,笑颜如花,待跑到他跟前的时候,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笑意也渐渐散去,后退两步,眼帘微敛,福了福身,淡淡道:“师父。”
郁泽的心沉了下去,眼里闪过黯淡,抿了抿唇,道:“桃儿,你现在很讨厌我吗?”
讨厌吗?算不上的,甚至心里还有一种她不愿意承认的窃喜,这种情绪让她很是无措,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师父是大昭的英雄,若是他们真的有了什么越矩的举动来,世人会怎样看待他?他将面临的一定是各种讨伐,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儿,洛桃越发坚定起来,抬头直视着他,道:“若您是我师父的话,做徒弟的自然是不会讨厌您的。”
郁泽回望回去,“那要不是你师父呢?”
洛桃心一跳,看着他脆弱的眼神,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师父从来都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何曾有过这样的不自信的时候,一想到他会这样都是因为自己,洛桃也不知是该喜该悲,狼狈地转过头去,无意识地咬着下唇。
看到她如此反应,郁泽却是笑了。
“桃儿,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是吗?”
“不是!”洛桃瞪着他,斩钉截铁地
说道。
郁泽丝毫不觉得受到了打击,反而越发欢喜起来,“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说谎的时候食指和拇指会无意识地摩擦吗?”
洛桃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果然如此,被他一眼看穿,更是气得牙痒痒,“才不是呢,我说的都是实话。”
郁泽没有急着说什么,反而是从怀里一块玉佩来,正是当初洛桃还给他的那块儿。
只听他道:“这是我们喻家的传家之宝,传媳不传子。”
洛桃眼睛微瞠,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继续说道:“所以说,这是喻家儿媳的信物,当初可是你自己拿走的,不是我强迫你的。”
洛桃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道:“可是那时候我还小啊,懂得什么,再说了,我不是都已经还给你了吗?”
“哦。”郁泽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将玉佩塞到了她手上,认真道:“现在在你手上了。”
洛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一切,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你耍无赖!”
郁泽笑道:“有吗?谁能证明?”
她说他耍无赖,他就亲自证明给她看了。
显然这一点还是不大够的,他解下腰间的荷包,道:“你给我的这个定情信物,我很喜欢。”
洛桃脸涨得通红,至于是羞的还是气的,目前来看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什么定情信物?
才不是呢。”
郁泽不解道:“在大昭,女子送男子荷包,意思不就是喜欢吗?”又看了荷包一眼,“你还专门把你绣上去了,难道不是说这个意思吗?”想起了什么,他恍然大悟,道:“哦,没关系的,你也不用害羞,你能坦诚们面对自己的心意,主动追求,我很欣慰,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既然你已经迈出这一步了,我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能太落后了。”
洛桃瞠目结舌,“你,你,你……”
郁泽“体贴”道:“我知道我很好,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洛桃哑然,气得直跺脚,“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我不喜欢你。”说着,就把玉佩往他手里塞,郁泽不接,手紧紧攥在一起,不管她再怎么用力都不展开,洛桃气急,直接把玉佩往他怀里扔去,结果他也不去护着,玉佩自然而然地往地上砸去。
洛桃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见没有摔坏,这才松了口气,听得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抬起头来看着他,无奈道:“师父,我们就做普通的师徒不可以吗?”
郁泽神色有些落寞,自嘲道:“若是可以,我也不想为难你的,只是,我实在是做不到。”
洛桃无奈,见他如此,也是生不起气来,说道:“师父你这么厉害,不过就是控制自己的心罢了,相信你能做到的。”
这话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要是真
的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话,他就不会这样了。
郁泽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桃儿,我不会逼你,但是请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洛桃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复而叹了口气,“非我不可吗?”
郁泽眼神坚定,“是。”
“可是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将要经历的会是什么,你辛辛苦苦靠着鲜血和性命换来的功勋都要功亏一篑了,你会从一个人人称赞的大英雄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她深呼了一口气,缓了缓,道:“为了我,值得吗?”
虽然她平日里也喜欢看一些话本,其中师父和徒弟相恋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鉴于大家的审美,在几经波折之后还是会有个圆满的大结局的,可是她知道,那只是虚构的,要是真的放到现实生活中的话,他们受到的阻力不会比那些人少,师徒之恋,是为不伦,她不能拿他的名声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