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洛桃坐在桃源殿中发呆。
齐轩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桃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要是生气,找靖安王骂上一顿,或者打一顿都行啊,我保证他不会还手的。”
洛桃转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齐轩皓捂住嘴,“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洛桃蹙了蹙眉,经过这一夜,她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脑子也渐渐清醒,开始回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发现这种事情就算是脑子清醒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反而是越想越乱。
“怎么会是这样呢?”洛桃烦躁地趴在桌子上,喃喃道。
“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其实要我说啊,靖安王那么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哦,虽然现在暂时还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不过都是喜欢嘛,也没什么不同,你不妨试一试,让他当你的驸马也是不错的。”
“胡说什么,他可是我师父。”
齐轩皓喝了杯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又不是史无前例,再说了,喜欢就喜欢了,你什么时候是在意世俗眼光的人了。”
“也是。”顿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了,“呸呸呸,是什么是啊,都让你给我带跑偏了,我什么时候说我对师父有男女之情了?”
齐轩皓睨了她一眼,“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真的对他没有一丁点儿想法吗?”
“没有!”洛桃说的斩钉截铁。
“没有就没有嘛,那么大声做什么,显得倒是有些心
虚了。”
“你说什么?”洛桃眼睛微眯,眼神中透出危险的光芒来。
齐轩皓举手做投降状,“好,公主殿下,我就再说最后一句,你要是真的不想跟他有点什么的话,也不用这么烦恼,毕竟他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这次他是去做什么,打仗欸,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保住一条命,那万一点背点儿可就要永别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安然无恙那又怎么样呢?他又不会再回来了,一辈子都加不到了还谈什么喜不喜欢的。”
“不会再回来,这是什么意思?”洛桃心一紧,急忙问道。
“没什么意思啊,他本来就是戍守边疆的嘛,这次回来也是皇上召见,根据我朝律法,将士不得随意回京,也就是说,你只要跟陛下说一声,永远不要召他回京,这件事就解决了,你呢,该嫁人嫁人,他呢,也就不重要了。”
“那他要是私自回京呢?”
“简单啊,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呗。”
洛桃皱眉,“这么严重?”
“你可当,我朝律法严明,你以为这是闹着玩呢。”
曾经朝夕相见的人突然被告知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洛桃实在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反正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个什么东西一般,“可郁老夫人和小朗不是还在京城吗?”
“很正常啊,他们在边关也不能做什么,要是被人抓到了还可能会成为要挟靖安王的筹码,京城这么繁华,老太
太留在这儿颐养天年,郁朗也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一举两得啊。”
事情经他这么一说,似乎变得很是简单,可洛桃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齐轩皓似是漫不经心一般看了眼她的神色,不由得深思起来,桃子的表现可不像是她所说的那样只是把郁泽当做师父的,只怕是她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吧。
想起靖安王方才派人送来的信,齐轩皓深深叹了口气,果然,多么优秀的人,就要承担起多么重的责任,没办法,上天赋予的使命,他便是爬着也要做完,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便是这个道理了。
“欸,你刚刚说师父走了?!”洛桃忽然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齐轩皓被她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茶水洒了出来,袖子瞬间湿了一块,没好气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洛桃不理他,催促道:“你倒是说啊,我师父走没走啊?”
“走了吧,我听说是卯时走的,这会儿都快到午时了,肯定早就走了。”
“可是我还没去送师父。”
“这会儿了装什么装,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没去送他的?”
洛桃一时讷讷说不出话来,有种小心思被人戳破的尴尬,讪讪道:“我这不是冲击太大了,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嘛。”
“那你现在回过神来了?想去看他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师父嘛,便是有什么事也该说清
楚才是。”一想起齐轩皓方才说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洛桃的心就堵得慌,什么嘛,把她吓了这么一大跳也不知道给她个交代就走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要是现在去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
“哼,我才不去,他愿意走就走吧,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她便冷哼一声走进了房间,还很大力地把房门关上以表现自己的愤怒。
齐轩皓摇了摇头,女人哪,就是这么口是心非。
郁泽走了,时间也一天天过去,洛桃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练武就是上课,最近上课都认真了许多,夫子频频在天昭帝面前夸她,也使得天昭帝的心情很是不错,于是大手一挥,要办一个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