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黑色的帽檐，墨镜下人的脚步混乱，来不及多待，擦着行人的肩膀穿过去。

凉风呼呼在耳边。

心虚的劲儿越来越重，没顾得上去看前面的人，一只脚刚要下台阶，踏到空中，半个身子整个撞翻过去。

男人捂着流血的头往医院里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那边发生的动静引的门外悉悉索索一阵骚动，林缈刚拢了拢围巾，跟着人群看过去。

女人被满头是血的男人撞翻在台阶上，腰硌着台阶滑了下来，从宽松的运动衣里掉出来的手机滑了几下，屏幕碎开。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倒是男人先开了口，捂着头狼狈的喊出声，“走路不长眼的吗？”

群众都起了看热闹的心情，在周围指指点点起来。

女人抬起脸，将散下来的头发拨开，墨镜也被撞碎到地上，两只眼一起接触当光明，不舒服的眯了眯。

样貌数不上多出色，倒也有些味道。

见周围的人多了，她压了压脸，不理会男人的咒骂从地上爬起来，在众人眼下慢吞吞走到手机旁。

弯了弯腰。

“这是你的吗？”林缈也弯下腰，她那条驼色的围巾垂摆下来，从女人手背上擦过去，“是江小姐吧？”

围观看热闹的人唏嘘了两声，刚才撞了江晓歆的男人跑到医院里去。

心骤然跳的厉害，萧彦站的远了几步，模样散漫极了。

随便扫了眼江晓歆的脸，一秒都没有停留，目光很快又落到林缈的背影上。

“谢谢，没想到这么巧，在这也能遇到林小姐。”江晓歆礼貌的笑笑，扯开嘴角的弧度，想要接过手机，林缈却蓦地将手后缩了下。

盯着江晓歆的脸。

似乎在细细打量什么。

那种揣测的眼神任谁也不会舒服的，江晓歆肉眼可见的皱起眉，“林小姐捡了别人的东西就不打算还了？”

她每次和林缈说话都带着强烈的敌意。

动了动眼睛，又挑挑眉，动作自然。

林缈似乎从那张脸上找不到什么让她再怀疑下去的地方，这个人在记忆里其实很模糊了。

只是今天见到，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又扑面而来。

江晓歆肩膀上蹭了点血迹，她干巴巴的抬着手。

林缈摸摸脸，她知道这么问很不礼貌，又忍不住脱口而出：“请问你动过这里吗？”

整容改变样貌已经很常见了。

但她不相信能找不到一点从前的痕迹，除了那双眼睛，可眼睛也被她戳瞎了，又怎么会。

江晓歆佯装起了些怒意，不和林缈啰嗦，一把将手机抢过去揣进口袋，不客气的冷嗤一声：“林小姐是不是觉得每个比你漂亮的女人都是整出来的？”

这话说的可笑。

萧彦站的位置刚好能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听进耳朵里，他拿着手机，稍稍抬抬眉，不解的远望着江晓歆略显平庸的脸。

实在不知道她哪里敢这么说。

慢步站到林缈身后手搭上她的肩。

“她不会说话，江小姐不要跟她计较。”萧彦礼貌替林缈接过话，手指擦到她的围巾上，那一点点温暖驱散手指上的凉意，话刚落。

这话仔细听了去又像是在数落江晓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