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出声。
萧彦所有的动作都是温柔且急促的。
他怕伤了林缈,又怕放走了霍礼。
浴室墙壁瓷砖上潮湿着,林缈虚弱的咬着唇,忍着小腿上的痛想去拉住萧彦让他别走。
扑了个空。
人影走到门边,随手拿过何姐手上沾了灰的夹克。
她疼的不敢呼吸,叫的那两声比风还轻柔,“萧彦回来”
台阶被汤汁浇洒的油光发亮,有几滴溅到了霍礼的鞋尖上,染的颜色重了几道。
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
他循着声音才抬了抬下巴,迎面勾下一拳,准确落在嘴角麻木的痛失神片刻。
一声都发不出。
领子被拖拽着,跌跌撞撞的被拉扯出房子。
江边的风实在是凛冽。
就算是八月,风掀起江水的冷意吹过脸颊,像刀刃似的,皮肉似乎都被划开了,正呼呼地淌着血,风又灌进去,像个死循环。
待视线清晰。
浓稠夜色里的江边无限寂寥。
几座灯塔的光照亮漆黑的瞳孔,再望向江面又是一片漆黑。
脚下石地坚硬。
“她还好吧?”霍礼不知自己是怎么在萧彦手下挣扎着说出这句话,满含着歉意。
扯起嘴角的疼痛,他的脸扭曲在一块。
风划过伤口,无疑雪上加霜。
自林缈怀孕以来,萧彦是把她当个玻璃娃娃看待的,生怕磕了碰了,哪里又病了。
他知道这段时期要格外注意,就连个生食也害怕她吃进去。
这样护着,还是被霍礼这家伙伤到了。
林缈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要是腿上留了疤,该多伤心。
想到着,他胸间阵阵窒息。
拳头不由分说砸伤霍礼的脸,骨节上很快湿润了下去。
夜里,看不清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脸骨在皮肉里都快要被砸碎了。
霍礼软趴着身子,呼吸薄弱下去,他呜咽了两声,好在这会儿风声较小,字句倒还清晰的传入萧彦耳朵里,“看来你真的很在乎她,就烫伤而已,让你这么大反应?”
挑衅中含着要激怒萧彦的成分。
他清楚不能再打下去了,越怒,就越控制不住躁郁的情绪。
拽着霍礼的领口,他咬着牙,挤出来的一字一句血淋淋的,“把你打死,脏了我的手。”
手霎时松开。
脚掌的力挥动在胸口。
霍礼衣前被印上一个脚印,他沾着血的手掌磕到石板上,心想,还真的硬的硌人啊。
江边的风实在剧烈了些。
萧彦覆下身子看他,额前的发梢被吹下来。
盖住他空乏的双眼。
手上一空,黑夹克应声砸到霍礼脸上,上面沾满了杂物间的灰尘,呛进肺里,很是难受。
萧彦的模样让霍礼觉得从小到大认识的那个他是假的,现在面前这个才是有血有肉的他。
偏是这样的他,才让他发自内心升起敬畏。
被萧彦的气压死死包围住,他唇中微张,“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还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