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开着暖气。

她脱了累赘的毛绒外套挂在衣架上，身上只穿了件v领毛衣，露出一大片素白的肌肤。

被落地灯的光晕的晃眼。

“有什么住的不舒服的地方？”素姨随便猜了句，轻抿了口热茶，还未品出味道，便放在了一边。

林缈从客厅的镜子旁拿过琴，她坐在椅子上。

清了下嗓，“是我想让素姨听我新练的曲子，这首曲子我练了很久呢。”

素姨挂着的温和的笑，现在看来有些假了。

她的面具看久了不禁觉得诡异，林缈自顾自地波动了下琴弦发出一声清脆的颤音。

手指的力还是不能使太重。

又因刚才提了重物现在稍显疲惫酸涩，她是知道的，只要自己有一次失误，素姨就会借口过去。

嗓子灌进一股暖风。

林缈微微动了下唇，深吸一口气，琴弦跟着手指的拨动而发出泉水轻波般舒缓又直击心灵的抑扬高低声。

素姨目光迷蒙。

手指在杯面摩挲着。

拧眉间，琴声缭绕在耳畔，急缓相呼应，没有分毫的偏差，她没弹错一个音。

心似乎被琴声牵着走。

它高便跟着高，它低时也神伤起来。

这首曲子的时间不短，听下来又觉得是回味无穷。

雪停了，茶也凉了。

林缈的气息跟着平稳下去，她坐的笔直，仪态是出挑的，抱着琵琶静坐着，像是画里的人，美的不太真实。

瞳孔稍稍一晃，似有星星碎碎的光芒照耀进去。

“惊鸿？”素姨将信将疑的猜到，口吻带着试探，她是不信的，也故意把对林缈的欣赏隐藏起来。

琴楼里人多，不是每个人她都能将琴技和姓名记住。

林缈可不一样，她会的那三脚猫，她比谁都清楚。

她眼中有淡淡的笑，起身将琴放在一旁，挪开椅子走到素姨对面坐下，仔细将她此刻错愕的目光收入眼中，“这首练起来还是挺有难度的，素姨觉得怎么样？”

“嗯”

迟疑了半刻。

素姨才直白承认道：“你这些日子看来是认真练了。”算是夸赞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上台？”

林缈紧紧将时机把握在自己手里，她手指搭在一起，凝视着素姨，见她为难，便宽慰道：“萧彦不会阻止的，我一早就跟他打过招呼了。”

似乎是拿到了特设令。

“萧先生真的不介意？”

谁能想到萧彦这种身份的人会让自己的女人再度抛头露面。

素姨不信，林缈想到了。

她耐心道：“或者您跟他确认一下？”

还没得到素姨的回答。

门外一阵嬉笑的吵杂，明明是一个人在说话，听上去比十个人还要噪。

素姨皱了下眉站起来，林缈也跟着要出去。

这声音是苏甜的，她们都听的出来。

刚走到玄关，她微尖的嗓声透过门喊道：“温姐我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