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听着这话,不禁仔细地看着缓步而来的那个人,顿觉他说得很有道理,道:“确实是这样,丫鬟走路,虽然也是这么规规矩矩的,但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刻意。你看看她慢慢地走,好似每一步都在想着怎么走才是最美的,这样的想法,哪里是一个丫鬟应该想的?”
阿铭瞧着此人的出现,再联想起几天前在府邸里发生的一切,便是心里有了一些答案,伸出手示意阿福和阿远赶紧凑到他的身边,而阿福更是将郑皓轩也拉了进来,听着阿铭极为小声地说着,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个人就是先前瑞儿所说的要我们多加注意的女子,也就是此次作为讨人厌的长舌妇,在府邸里接受惩罚的赵家小姐。听说,她这个人最是表里不一,表面上越是装得多么温柔、纯善,内心深处就越是阴险。听说,她还觊觎少夫人的位子,这样一位不入流的千金小姐,大家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阿福对付一些心比天高的人,向来是最为起劲的,如今他听到这里真的有了这么一位,顿时有点摩拳擦掌的意思,脸上也满是异常兴奋的神色,道:“当然知道,就算你不说,我都是知道的。我要是不把她给斗趴下,你们就把我阿福的名字倒着念。何况,我还真不会输呢,对于这种事情,我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一个,以前在茶铺里,和那些喝茶的客人们聊天的时候,我就没有聊输过的经历,你们就等着看吧,她一定会对我屈服的。”
被夹在中间的郑皓轩显得有些无奈,但他的视线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那个人的身上,其实他的心里也猜出了一些,赵晗如让自己这么大张旗鼓地回来,背后究竟是存着什么意思,想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一个这么不安分的人,他的好心情就有些变了质的现象。
缓步朝这里走来的赵静如,并不知道自己已是被这几个人厌恶到了这样一个程度,她只是极力地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名门千金的淑女风范,举手投足皆是那么婀娜多姿。
她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因为有一次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看到赵家大小姐赵郁如在出席赵家举办的宴会时,前行的步伐竟是如此轻盈、美观,本来此人的容貌便是倾国倾城的,如今再加上这些得体的举止,瞬间就映入了每一个人的心,关注度自然也高了一个境界。
那时的赵静如虽然还很小,但内心的想法已基本成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是人上人,奈何这种想法真要实现起来,却是比登天还要难,她的身份原本就是一道阻止她前行的巨大鸿沟,而她的娘亲也不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不懂得如何取悦赵老爷已经是秋氏这个做妾的失职,更让她气愤的是,秋氏只懂得寻个好的时机才能成事,却并不知道如何才能等到这样的一日。
每天都是这么虚度光阴地过去,赵静如除了忍耐,恐怕做的最多的也就是这两个字,可是,她注定是忍不了的,秋氏的岁数大了,想要在府邸里颐养天年,那是不会有多大问题的,毕竟她已经为她自己攀上了这么好的一门亲,再怎么说都是下辈子毫无顾虑了。
但她并不一样,她的人生才刚开始,正是施展大好青春的最佳时候,这样的一个时刻,她怎能陪着秋氏,和此人一起受这等罪呢?如果真的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不仅是自己的亲事做不了主,就连自己的这条命也都会有可能被人无情地夺走,为的不过是一个微小的利益。
她并不想自己的结局会是这个,她势必要为自己的未来努力筹谋着一些什么,因此,郑皓轩的名字正式走入了她的心里,初次听到这个名字,仿佛还是距离自己特别遥远,这样一个家世很好、性格很好、能力也很好的男子,真的就好像是诸多少女不经意间做过的一场春梦,梦醒了,他也就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别的女子,只是这个别的女子,却是赵晗如。
这或许是很多少女心里始终放不下的一个疙瘩,看着这个身世不高的庶女风风光光地出嫁,仅是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将郑皓轩弄得五迷三道的,她们的心里始终是不屑的,将她视为一个不入流的狐媚子,只晓得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男子,却从来不晓得廉耻二字。
后来,少女们多多少少知道她的本领其实很高,就连善于斗来斗去的主母们都败下阵来,那么她们这些小女子们,更加不会是她的对手,虽然她们的这等心思渐渐少了,但她们始终还是觉得赵晗如能得到郑皓轩,无外乎在于“运气”二字用得巧妙。
时机对了,机会就会来的,赵晗如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她才会领先她们这一大步,只是,再怎么领先都是没有用的,她们这些人定然可以后来居上地跃到她的面前,阻碍她的这条路,赵静如也是这么想着,才会那么冲动地跑出来,只为和郑皓轩见上一面,不过接下去的事实,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也不会知道,就因为自己的这股子轻狂,竟连累得自己今后的生活也跟着受到影响,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好过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