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儿将此话带给外面的那些人听,那些人显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尤其是和这对母女一起过来的两个嬷嬷,更是不曾想到这一切竟会是如此进展,当即就有一个嬷嬷直接冲瑞儿喊了一句,道:“你是不是话没有听清楚,郑少夫人怎么可能这般好心地让她们进去处理伤口呢?”
瑞儿听到这话就有点不大开心了,看着这个嬷嬷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道:“嬷嬷要是不相信,你可以直接去府邸里问过我家少夫人。只是,你敢这么做吗?怕是不会的吧。”
待在这个嬷嬷身边的另一个嬷嬷不禁拧起了眉,对于她的态度也直接不善了起来,道:“你这丫头说话好冲,我这姐姐不过是好心问上一句而已,怎么的,这事还不能轻易问了吗?难不成,你和这对母女有什么特殊的交情,亦或者是你待在府邸里隐藏多时的什么钉子?”
话越说越是离谱,瑞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然而还不待她说出什么反驳的话,从府邸里往外而行的伶萝便已是接了这个话头说了下去,只是她的言语之中也完全听不出任何恭敬,甚至还有一种嘲讽的意味含在其中,道:“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仆人,看看这里,都快闹成什么样子了?这里是郑家府邸,不是你们赵家,要耍威风,去赵家耍,别来这里丢人现眼,你们可不要忘记了,来这里是赔礼道歉,不是滋事伤人的。”
瑞儿看着从里面缓缓走来,步伐很稳、说话也很稳的伶萝,只觉得赵晗如选人的眼光当真独到、犀利,光是这种镇住全场、又不让谁质疑半分的气势,就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若是以后有机会,定要和此人好好学习,如今的自己该是要专心做好赵晗如交待给自己的事情才对。
适才拧眉的嬷嬷原本以为过来的人会是赵晗如,但她看着出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和瑞儿梳着同样发髻的少女,便是清楚她也仅仅是一个丫鬟,既然是丫鬟,她自然是不会怯场的,心里想到了一个计谋,对着此人笑了笑,道:“这位姑娘说得在理,郑家府邸是一个什么地方,岂能让我们这些人脏了这块地呢?尤其这还是一个受伤的长舌妇,若是为此冲撞了府邸里的贵人,回去以后,吃亏受罚的还不是我们这两个可怜的老婆子?唉,还是要多谢少夫人的美意,我们还是待在外面赔礼道歉吧,有劳姑娘去和少夫人知会一声。”
伶萝听了这话,明显是不为所动地笑了笑,道:“怎么会是冲撞贵人呢?这再怎么说,都是我家少夫人的娘家人,她就算有心要刁难,也不是这样一个刁难法。再说了,这位夫人已是受了你一鞭子,看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能不能坚持到说完这一万遍还是一个问题,如果就因为这样一个原因,忽然就这么倒在了这里。那么,到了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张嘴说尽我家少夫人的闲话,我家少夫人已经尝过这样的滋味,可不想再尝第二次了。”
伶萝的眼力比瑞儿尖,还未真的走至府邸门口,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说话的嬷嬷,以及她手里握着的鞭子上沾满鲜血,她嘴里说着一些话语,视线却不经意间地瞥向了那个被打的秋氏一眼,因为秋氏的身边有赵静如的存在,故而她倒是看不真切这个女子究竟伤成什么模样,但她只是看了看鞭子上的鲜血,隐隐约约就能猜得出来,秋氏所受的伤定不会太轻。
伶萝自知时间已不能再这么无休止地拖下去,走近两位嬷嬷的身边,将放在袖子里的碎银放在了两人的身上,瞧着这两个老婆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很愉悦,心里的鄙夷之意不禁更多了,但她的脸上却仍是带着那抹淡淡的笑容,道:“我知道两位嬷嬷跟着这个不知死活的长舌妇,到这里来办这一趟差事,必然是十分辛劳的。少夫人得知此事,特意让我过来请嬷嬷进去喝杯热茶,至于这两个人嘛,少夫人心里自有安排,总之就是不会让她们好过的。”
两个嬷嬷听到她说得极有道理,又看她给自己这点小恩小惠,便也就照着她的意思去办,跟着她的步伐一起进入了府邸内,瑞儿看到这两个碍眼的老婆子终于离开了,心里难免有些释然地松了一口气,她来到了秋氏和赵静如的面前,脸上是十分善意的笑容,道:“两位请进府疗伤吧,少夫人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放心吧,进了府邸,你们就不会有事了。”
秋氏和赵静如听了这话,彼此相视了一眼,心里不禁多了一些疑虑,跟着瑞儿进府的时候,没有刻意去观察这里的一景一物,也没有刻意去问任何一句话,仅是十分小心翼翼地跟着她走,直到沿着长廊缓步而行,越走下去,越是接近内院深处,她们才觉察出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