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色确实很晚,但今夜的月色却很好,小厮们借着外面的点点月光,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待在床榻上的男子是郑皓轩,对于他们的这个少爷,说到底他们还是有点顾忌的,深怕此人被他们打了,会有什么所谓的后招,因此他们就将矛头对准了待在床榻上的女子。
他们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但他们却很清楚,就是这个女子,勾引了他们的少爷,并借此机会伤害了少夫人,少夫人正是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才会动了胎气,变成现在这般生死未卜、不知何时才会醒的状态,他们就对这个女子说不出的厌恶,动手的狠劲就更凶了。
几个小厮心里有了主意,彼此相视了一眼,动作极快地将她从床榻上拽了起来,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便开始不停地抽打她,一声比一声响,纵然赵郁如百般哀嚎,可他们却根本没有半点理会的意思,他们只是用着自己的力气,惩罚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贱货。
还是郑皓轩看了有些不忍心,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郑沈氏极其严厉地打断了,她冷眼瞧着自己的儿子,言语之中满是无法掩饰的失望之意,道:“你还想要为她求情,是吗?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一个晗如,都被她弄成这般模样,你觉得很开心、很满意,是不是?郑皓轩,是你亲口说的,会放下和她的感情,也是你亲口说的,要和晗如永远在一起。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呢?晗如现在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逍遥快乐,你有想过晗如的感受吗?你有想过整个南陵城是怎么想你、想我们郑家吗?言而无信,背信弃义,这就是你所谓的原则吗?”
郑皓轩听着她的话,立即从床榻上爬下来,来到她的面前,一脸紧张地说着,道:“娘,你说,晗如怎么了?生死未卜?早上我离开她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却是……”
郑沈氏没有看着他,她只是看着被几个小厮打得鼻青眼肿的赵郁如,很是嘲讽地冷哼了一声,道:“那就要问问,和你做这风流事的这个女子,她是怎么被晗如碰巧看到的,并且用一种更加残忍的手段,让她万念俱灰,孩子保不住了,就连想要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
赵郁如被他们打得难以招架,但她还是有些分寸的,她用自己的双手拼命护着自己的小腹,很是慌乱地对他们求饶,道:“你们要打我哪里都是可以的,但是你们绝对不能打这里,因为……因为……因为,我有孩子了,我怀的是郑家的骨血,是皓轩的骨肉,你们不能杀我!”
此话一出,不仅是打赵郁如的几个小厮震惊了,郑沈氏和郑皓轩也是相同的反应,赵郁如看他们竟是这般神情,知道自己的所言到底是起了一点作用,便接着说了下去,道:“我知道,皓轩一定是不愿承认的,毕竟我们做的荒唐事,本来就是一件极不允许的事情,如今有了一个孩子,对谁而言都是不利的。然而,我还是要说出来,毕竟晗如已经没有了孩子,而我这腹中的是皓轩如今唯一的骨血,再怎么说,都要好好护着,对吗?”
她说的对象并不是郑皓轩,而是郑沈氏,她想着郑沈氏好歹是郑家的当家主母,按理对于骨血这样的大事情,都会显得格外重视,无论这前面发生了什么,如今说到了孩子,她都不应该再指责自己,首先要做的该是给自己一个名分,随后将自己风风光光地抬进郑家府邸好生保养,待得孩子生下来了,再对自己进行处置,可惜她终究还是算错了郑沈氏对此的看法。
郑沈氏对此仅是冷笑了一声,道:“你说这孩子是皓轩的,他就一定是皓轩的吗?用着这样的手段,勾引一个有妇之夫,这样的卑贱之人,说出来的话,自然没什么可信度。郑家虽然被你摆了一道,但还不会糊里糊涂地被你摆这第二道,因此,你的如意算盘可以收收了。”
赵郁如显然是不肯死心的,但郑沈氏的态度却更坚决,弯下腰捡起了一块茶壶的碎片,直接丢在了她的面前,道:“我之前说过的话,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说过,郑家的儿媳妇,我只认晗如,若是你想要入我郑家的门,便等我死了再说。如今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你想要进门,就将我杀了,这块碎片是一个很好的利器,它可以割开我的喉咙,让我不需要多久就一命呜呼。怎么样?你敢动手杀我吗?我数三下,你要不要这个机会,随便你。但有些话,我是要说在前头的,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不会让这等人进郑家的门,无论谁求饶,都是没用的。郑家丢不起这样的脸,也断然不会要这等伤风败俗的恶女,将郑家基业全部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