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如原本还想着府邸里的所有人皆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以为他们当真是听了自己的话,真的不会自寻什么烦恼,如今听着这件事情就连郑沈氏都难免犯起了糊涂,只觉得心里的苦闷比适才都要多了,道:“瞎胡闹,简直是瞎胡闹。算了,你们既然真的想要做一些什么,那么我也就不再阻止,不再扫了你们的兴,只是有一点很关键,她的肚子,你们千万不能动。吃的方面,不能有半点闪失,平日里的举动,也尽量不要和她多加接触,不然引火烧身,即使是我,也未必能保你们。你们将这番话带给府邸里的所有人,听明白了吗?”
伶萝和瑞儿自知她说话的这种语气,隐隐之中已是有了生气的迹象,故而没有再继续嬉皮笑脸下去,对她行了一礼,便提起了脚步,快步离开了这里,一人自然是去将赵晗如的话语带给府邸里的所有人,而另一个人则是直接去找郑沈氏,让她帮忙出个主意。
这时的郑沈氏并没有闲着,她正在和管家核实今日一天的各项章程,确保无误后,终是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道:“曾几何时,所有人敬佩我们郑家,除了做事情极有原则,凡事都讲究‘信用’二字,便是我们郑家的夫妻,皆都是难得一见的天作之合,不仅是夫家只宠一人,而且终生都不会再娶他人。只是,如今啊,却是完全打破了常规,当真是可悲、可叹啊。”
管家面对着郑沈氏的这种无奈,他的心里也有着自己的一份想法,毕竟是在郑家干了很多年的老伙计,他的观念比起她更要深刻一些,道:“一夫一妻,固然很是可贵,但遭受过所谓魅惑,到最后幡然醒悟,最终重新和正妻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美满。少爷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了,虽然他懂得的事情很多,可对于感情这种用手根本就抓不住的东西,他却没能认真感悟,以至于会爱错谁,以为这样就是天荒地老,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郑沈氏想的便是此理,她想着郑皓轩始终看不破赵郁如的阴险歹毒,便是一种难以掩饰的失望,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曾以为我家儿子那般优秀,必然不会深陷其中,没曾想他竟会被那个女子迷成这副模样。唉,也是怪我没有看住他,没能阻止他这般伤害晗如的心,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对,不过今日过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管家听了这话,不禁点了点头,道:“是不一样了。纵然少爷疼爱赵家大小姐,想要给她一个合适的名分,但她的位置也只可能是一个姨娘,日后站在夫人和少夫人的面前,若是不能规规矩矩的,那么吃苦受累的只会是她。毕竟,她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啊。”
这话倒是说到了郑沈氏的心坎里,她听到他这么说,脸上渐渐浮现了一抹笑容,道:“嗯,是这话,没错。给她一个姨娘的名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如果她还想要继续兴风作浪,那么我倒是不妨给一点什么手段,让她好好记着,在郑家府邸,谁才是真正说的算。”
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再加上赵晗如的这些提议,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尽管表面上仍是规规矩矩地做事,但他们的心里到底是有了自己的考量,皆都慢慢打算着,等赵郁如来到了府邸里,寻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既不会让赵郁如如此得意下去,又可以消除他们的怒气。
关于这些,赵晗如实在是不知道的,蒙在鼓里的她只是做好一个正妻的本分,帮着郑沈氏一起迎接宾客的到来,在这样的时刻里,新郎官郑皓轩终是骑马回来了。
他身后的花轿分外惹人注意,花轿里的人不用多想,也能知晓是赵家大小姐赵郁如,是他最为宠爱的女子,如今两人排除了万难,终于携手走在一起,一部分的宾客对此自然是显得说不出的欣喜,但仍有一部分的宾客却是满面冰霜,根本没有半点祝福的意思。
他们纯粹只是在看一场好戏,看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如何用了阴谋诡计,离间了一对恩爱夫妻,让他们终成陌路,自己却得了所谓的便宜,占尽了这天时地利,独缺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