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如的情绪被他轻易带动,对于柏宁的态度也更加不客气,道:“既然我有要事在身,那么我就长话短说,韩二爷是江南这一带的区域里,做绸缎生意最为鼎鼎有名的人物,一方面是他的口碑确实很好,卖出的布匹既是精致,又符合顾客的需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夫人出身靳家,和靳二爷还是亲兄妹的联系,他们自然是想好好地巴结他,一点都不想得罪了。”
她说起靳家和韩家的关系也是头头是道,仿佛她自己真的是身临其境,处在这样一起漩涡之中,道:“靳家和韩家的关系虽然不是特别深厚,但这其中的矛盾却是没有的,多年以来皆是相安无事的状态,如今却发生了这么大的人命官司。你觉得,这很正常吗?更何况,现如今的靳二爷还想要和韩二爷谈生意,怎么可能会给韩二爷使绊子?”
柏宁听到她这般分析,神情早已有些不淡定了,然而赵晗如却明显不愿放过她,添油加醋地又多说了几句,道:“若是真的惹到了他,训诫几句也就轻描淡写地过去了,只是事实却是两人身死的结局,你说说看,他会不会动怒?要知道,这可是将他的发财路拦腰阻断了呀,而且还要从此背负一个为了一己私欲就杀了自己的妹妹和妹夫的骂名,别人只要想到这一件事情,就对他很是惧怕,如此一来,谁还敢和他做生意?柏宁,你可有仔细想过?”
柏宁是完完全全被她的所言吓到了,她退后了好几步,身上的痛楚是全然顾不得了,只是分外慌乱地开了口,道:“才不是呢,事情才没有你说得这般严重,靳二爷是多么厉害的大人物,别人怎么敢轻易说他!你不要在这里胡乱说什么,我根本就不信!”
只是她的这句话还没有真的说完多久,靳昱的身影便忽然出现在了祥源记的门口,两个手下将门推开,让他径直走了进去,他缓缓向前走着,周身的气势却显得尤为冰冷,他先是看了一眼韩芷蕙,又看了看适才说了诸多形势之谈的赵晗如,最后才落在了站在原地的柏宁,道:“她的猜测,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对他们下手,而且还是用了我的名义?”
柏宁看到他这般冷冰冰的态度,吓得顿时不敢多加说话,但靳昱却并没有怜惜她的意思,冷冷地看着她,道:“我的话,不想说第二次。若是你再不答,我恐怕就要……”
他说着这两句话,始终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手下便并肩来到了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把枪,而枪口正对着柏宁,俨然是一种她若不说,便会立即要她性命的意思。
柏宁吓得不知所措,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似是找寻到了一些力量,勉强恢复了一些镇定的情绪,道:“二爷,真的不是我干的,都是她在故意污蔑我,您可要为我评评理,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轻易认的。何况,我有了您的骨肉,怎么敢做这等杀生之事呢?”
前一刻的咄咄逼人,如今却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前后差别如此巨大,也只是因为面对的人不尽相同罢了,但靳昱不是普通的男子,阅人无数的他早已看穿了这等伎俩,更何况他已经查到了这起意外的来龙去脉,以及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便很是不客气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说的只是四个字,道:“阿江,动手。”
那个称为阿江的手下也没有任何废话地真的开了几枪,他对准的并不是柏宁的胸口,而是她头上悬挂着的巨型吊灯,只听得一声巨响之后,巨型吊灯便失去了平衡,失控掉落了下来。
柏宁的反应还算是敏捷,一方面护着自己腹中的孩子,一方面朝着最为理想的方向退去,原本一切都是十分完美的,可她却忘记了适才被赵晗如抛在一处的鸡毛掸子,此刻正是出现在她退后的方向里,她没有注意到,加上又急急忙忙地往后退去,便很是不幸地踩中了。
当她倒地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疼痛,而自己的身下也渐渐流出了很多鲜血,她再也顾不得这许多,赶忙求着距离自己并不算太遥远的靳昱,道:“二爷,求您,救救我们的孩子。你不是说过的吗?会好好地疼他,不会让谁伤害到我们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