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鸿看着她走得越来越远,根本无法听得他们所说的话,这才拍了拍他好友的肩膀,有些不管不顾地开了口,道:“老弟的眼光看得真是太毒,我刚才距离她那么近,还曾用力拽过她的手,都无法将这个疯婆子和赵家大小姐放在一起做着比较,继而得出两人便是同一人的想法。老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可否对我好好说说?”
陈三鸿的好友对此仅是十分谦虚地笑了笑,仿佛自己能够准确地认出赵郁如,并不算是什么值得一惊一乍的事情,道:“也不算是什么,可能就是一种本能的感觉吧。刚才你是被她的言行举止彻底激怒了,继而和她说了那么多,可我却不是如此。毕竟,她话里所指的人,关于我的因素显然很多。若说一句不好听的,我也不过是做一个和事佬,想要设法将你们的怨气一点点消除,没想到竟因祸得福,反而发现了某件不得了的事情。”
他停顿了片刻,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苦笑,道:“至于你说的所谓认出,其实这道理也很简单。如果你是一个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即使身上的衣服再如何凌乱,纵然再要在你的面前极力掩饰什么,有些东西难免还是会抑制不住地浮现出来。比如身为名门嫡系千金都该有的贵气,赵郁如不就是拥有得最多的那一个吗?”
陈三鸿想到赵郁如平日里不将谁轻易放在眼里的态度,便止不住地冷哼了一声,道:“确实如此。她向来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以为自己是赵家的嫡系大小姐,就看谁都不顺眼,总是觉得自己很是高贵。不曾想啊,我们竟然还会撞见这等好事,我敢保证,她定然是和哪个野男人厮混了一夜未归。如今知道时间晚了,想到赵老爷和赵夫人会严厉怪责自己,这才快步赶回自己的赵家府邸,连自己的妆容都顾不得。”
陈三鸿的好友听他如此大胆地揣测了一番,而且这些推论还很有几分道理,仿佛真有可能是事情的全部,脸上的笑容顿时多了起来,道:“如果真是如此,当真是有趣非凡。一个心比天高的女子,私底下却做了这等令人不耻的事情,如此极致的差异实在是让人免不了去深思,她平日的温婉端庄究竟是不是特意伪装而来的。”
其实,有着这样的设想早已是无关紧要,两人的心里都很是明白,今日看到的这一幕足够成为打击赵家的有利证据,然而他们却并不怎么急着将如此好的利刃放在此时使用,总会有那么一天,她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到了那个时候,便是他们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赵郁如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她也不知道有人还在等着看自己的好戏,她只是觉得如今的自己已然算无遗漏,短时间内并不太可能发生多么严重的事情。
她目前想的已不再是褚三少会不会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仅是单纯地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让府里的丫鬟给自己抬一桶热水过来,好好地梳洗一番自己的身体。
尽管她穿好了身上的衣裳,但那种诡异的味道并没有就此消散,若是让一个嗅觉敏感的人发现了这种异样,必然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影响,因此,她脚上的步伐变得很快。
不知道自己究竟经过了多少条小巷,赵郁如才渐渐发现了距离眼前不远处的繁华街道,她不敢多做逗留,便赶忙提起脚步来到了街道上,当再次接触到了自己无比熟悉的世界,她的情绪才开始失了控,只是这种情绪还来不及持续多久,就又被另一幕恐怖的情景吓得愣住了。
只因为,赵郁如瞧见了刚迈进酒楼大门的女子,模样有多么像她,这句话其实还表达得不够完整,准确来说,那个女子就是“她”,可是她明明就站在这里,她也很肯定自己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那么,刚才的此景究竟又藏了什么秘密呢?
这个疑问放在心里越来越重,渐渐取代了想要回府的心思,赵郁如不禁走到了适才那个女子迈进的酒楼里,恰好看到此人走上了二楼的厢房,她也赶紧追了上去,害得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不禁小声猜测起了,是不是赵家有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姐妹。
对赵家内幕知之甚少的人会这么去想,实在是并不奇怪,不过,这一次他们注定是失望了,赵家从来就不曾有过什么孪生姐妹,她们之间的其中一人是用人皮面具伪装成了赵郁如的模样,而另一个人则是如假包换的真正赵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