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如没有转过头去看她,只是心里的苦涩之意却泛得越发浓郁,连带着说出的话语也透露出了几分悲凉之意,道:“韩小姐,我知道你很想将我当成知己,我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只是,今日的这一出,却硬生生地让这一切都毁了,我很抱歉让你败兴而归,我也没有这个勇气再让你设计什么衣裳。因此,只有说一声对不起了,其他的我无话可说。”
韩芷蕙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落寞身影,只觉得此人经历了太多的苦,不禁叹息了一声,道:“芷柔,你觉得晗如真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吗?我看她必然是有几分苦衷的。”
韩芷柔只是打开了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些药膏,力度轻柔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道:“每个人都是有苦衷的,姐的心里也同样有很多,不是吗?我们到底是和她接触不多,为了保护自己,我们还是应该远离她一些。毕竟,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姐受这般伤了。”
韩芷蕙感受着自己伤口处的阵阵清凉,脑海里想的却是之前在花园里和赵晗如聊天时的情景,那样一个笑得极为真诚的女子,心里有着太多的执着和想要实现的所愿。
这样的女子实属难得,而能够拥有这般不同的想法,经历定然也不会如寻常女子那般顺利,坎坷自然是一定会有的,那么亲手埋葬自己娘亲的诡异行径,也就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韩芷蕙不是没有看出洛儿在说这些话语的时候,赵晗如的眼里明显多了某种情绪,只是她很快将此抑制了下来,下一瞬呈现给所有人的仅是一脸平静,这般隐忍的态度究竟是以多少毅力才能达到这一步,她心里是不知道的,但她却很清楚,结识此人将会是一件幸事。
洛儿冒犯了自己,仅是代表着她一人的恶意,却并不代表赵晗如也是这等女子,韩芷蕙对此还是区别得很开,她转过头看着房里挂着的一幅画,不禁看得有些痴了,道:“真是很美的一幅画啊,就是不知那是谁画的。你说,会是她画的吗?”
韩芷柔顺着她看的方向渐渐看去,不禁走上前仔细注视着那幅画,当她的视线落在了落款人处,本能地吃了一惊,道:“还真是呢,的确是少夫人画的,这上面的每一个景致,似乎都很是熟悉,奈何我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瞧见过。”
她似是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不禁笑了起来,道:“我想起来了,那是府邸里的那处花园,就是少夫人带我们去的那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没想到她竟能画得这般好。”
韩芷蕙却是有些意料到了会是她,不禁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的确是画得栩栩如生,让人看在眼里,忍不住多了几分向往之意。好吧,既然你说我们要离开,我们便直接离开吧,反正我们也是要在上海和她相遇的,到了那时,再将做好的旗袍交给她吧。”
韩芷柔倒是不曾想到她竟会那么说,她只是瞧着韩芷蕙将记录好各种尺寸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皮包里,道:“我们真的要离开吗?不和少夫人打一声招呼吗?”
韩芷蕙仅是拿出放在皮包里的一件披肩,将之略显松散地围在自己的脖子处,使之变成一条围巾,而她的发髻也重新散开来,直接披在了自己的身后,这样的她和进入府邸之时的她已是完全不同,她在梳妆台前瞧着自己打理得并没有半点不妥的迹象,这才看向了站在一边已是完全愣住的韩芷柔,脸上满是最为温婉的笑容,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