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山看着手里被她原物归还的金锁,不禁看了她一眼,道:“此生都不复相见,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若是这样,那也挺好,算她还识趣,想要真的放下过去。”
赵晗如瞧着他又要提起脚步离开,赶忙拦住了他的去路,瞧着他脸色明显变得很是可怕,道:“你大可以放心,我说出的话语便是绝对算数的,既然没想过要纠缠你,便是永生永世都不想看到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答应我说的最后一个条件,说好了以后,你就可以离开。”
顾祈山或许是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伸出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顾哲渊,道:“难道,你还是想要我救他?难道,你还想要自己再受到我的又一次羞辱?难道,他当真对你很是重要吗?”
赵晗如可不仅是想要他救顾哲渊,更重要的还是希望他能留下顾哲渊,她要让顾哲渊彻底远离自己的世界,如此一来,她的灾祸才不会就此降临到他的头上。
也许自己给他选择的这条路会比在赵家府邸更加艰难,甚至还会豁出自己的性命,但这至少能让他多活好几年,若是待在暗无天日的赵家府邸里,他必然会活得不长久,她要的仅是让他平安地活着,道:“不仅是要救他,还要让他学你的本事,这便是我的要求。”
顾祈山本能地想要说些拒绝的话语,但赵晗如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她只是颇为坚定地看着他,道:“你可以选择不答应,但我却不会选择坐视不理。像顾大帅这样的大人物,必然是会顾及自己的名声究竟好还是不好,若是我散播出了一些不好的传闻,让所有人都对你的看法就此改观。你说,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呢?”
她的言语和态度让他不由心里一惊,还未等到他真的开口,她便提起了自己的脚步往前而行,在她离别的那一刻,她不禁回过头对他说了最后的一句话,道:“莫要说话不算话。”
赵晗如的离开意味着再也不见,和他就此恩断义绝,顾祈山不禁就想要摔断手里的这个金锁,却在余光一瞥之时,发现金锁的背后竟多了一行字,这似乎是有人在金锁上另外刻下的,字迹显得极为工整秀气,像极了某人的笔迹,这行字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是一句“保佑祈山,平平安安”,这八个字恰好对应了上方的那八个字“有匪君子,充耳琇莹”。
顾祈山看着金锁上的这行字刻的时间颇为久远,久得都快让人看不出这是前后两个不同之人刻下的,心里顿时有了许多的想法,他想要立即追上那个小女孩,问问她是否知道沈琇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刚要去做这一步,却又渐渐止住了这个心思,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便是在对她们母女两人纠缠不清。
适才答应过的、说过的话语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不可能轻易忘却,也不可能轻易反悔,于是,他将金锁藏于自己的怀里,狠心放下了要去找寻她的心思,让两个人照顾好受伤的顾哲渊,将此人正式带入了他掌控的地盘,并且将自己的本领和军队全都交给了此人。
以后的种种,不过是他还不肯彻底死心,还不愿真的放下所谓的过去,可他却知道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一定会坚守着自己的信念,说过不会纠缠他,就当真不会再有纠缠的半点心思,她始终都在过着自己的生活,纵然心里有多么苦,她都不会说给他听,即使他对自己而言,实属一个关系最为密切的人,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对她来说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后来,顾祈山特意去了一次沈家府邸,也就是沈琇莹的家,这才知晓了她那日之所以嫁入赵家,绝不是她的本意,全都是因为她的那位二叔贪恋权势和钱财,这才将她卖给了给他太多利益的赵老爷,只是他却始终都不曾给她一个辩白的机会,硬生生地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里,让她再也没有摆脱这个困境,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他知晓了一切之后,想过要去弥补,只是再也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就像是他当日的那般绝情,她的女儿也绝情地隔绝了他的一切示好,让他永远都活在愧疚之中,只得看着手里的一个金锁宽慰自己的内心,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此生不复相见,那便是真的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