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蕙选择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打电话,定然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而她要告诉韩芷柔的事情显然也不会特别乐观,若是一切皆都安好,那么她就是故意有事隐瞒自己的妹妹,说不定便是那件对于她们而言极为严重的大事,但究竟是什么,尚且还不得而知。
赵晗如将原本要给韩芷柔的那份牛奶杯放在了桌上,随后拿着自己的那份走了出去,跟在郑皓轩的身边,来到了他临时订的房间里,道:“皓轩,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郑皓轩在她的面前并没有选择隐瞒,颇为凝重地点了点头,道:“韩家别墅并不是一个环境空旷的地方,但刚才韩芷蕙打电话的地方却是空旷得只有她自己。你说,这正常吗?”
赵晗如还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恶化到极致的地步是什么,但她从小生活在勾心斗角的大家族里,对于那些家族背后的冷酷无情,还是知晓得十分透彻的,想到韩芷蕙和韩芷柔的爹娘很有可能出了意外,便是本能地觉得她们如今在韩家的地位极不乐观。
于是,她说出的话语也是显得并不怎么开朗,道:“如果你的感觉并没有错,那么此刻的芷蕙定然不是待在韩家别墅里的。如此深夜,竟不是在那里,那么很有可能会是一点,她和韩家的长辈们闹翻了,原因很有可能出在韩二爷的那笔丰厚家产上。”
赵晗如细细地分析着他所给予的这份细节,倒是显得有些老谋深算的味道,这一刻的她思虑到了这里,便是不经意间想起了郑家的环境,越是多想,越是忍不住羡慕起来,道:“皓轩,有的时候,我还真是有些羡慕你。按理来说,你是一个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对于这等事情定然能耳熟能详一些,然而你却不是这样。你并不了解这些家族里的弯弯绕绕,或许这是娘对你的一份爱护之意,让你可以全身心地爱着一个人,并且不会用什么阴谋诡计,做事都是坦坦荡荡的,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这样的坦诚和直率,并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郑皓轩听着她的这些话语,却一点都没有半分喜悦的样子,而是有些苦恼地叹息了一声,道:“我怎么听着,这些话语好似在说我经历的东西太过单纯了?其实郑家这个大家族并不是没有过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大家都是齐心协力地为着郑家的未来而努力,若是真要用什么诡计,也不是对着自家人,至于对于外人是否也要这么宅心仁厚,还是要看实际情况的。”
赵晗如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温热的感觉顿时让她觉得分外安心,就好像是待在郑家这个家族里生活,一点都未曾察觉出什么让她觉得不喜的地方,道:“所以,我才会觉得郑家是一个例外,不是所有的家族都是这么一致对外的。你就说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赵家吧,那个地方里的阴暗和翻脸无情,就不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前一刻还是姐姐妹妹叫个不停,下一刻就有可能为了利益出卖彼此,对于这样的事情,我看到的可不是只有一件的。”
她说起这些待在赵家生活的日子之时,语气依旧还是显得淡淡的,好似她说的这一切皆是别人的故事,只是这其中难免还是会有几分嘲讽、几分有幸逃脱的知足,道:“你若是待在赵家府邸里过上一天,必然会觉得很有乐趣,因为这里每天都会上演一出冷暖交织的戏码,或许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亦或者是风水轮流转,今日转到了别人的身上。大多数的时候,府邸里的人都只当做看客一般瞧着好戏,遇到了得利的事情,必然会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巴结着你,你是想甩都甩不掉,若是你哪一天忽然失势了,他们必然也会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大家处处都躲着你,好像你就是一个害人的瘟疫,谁沾到了都是一身晦气。”
郑皓轩明白她待在赵家府邸里生活的艰辛和不易,如今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是极不好受,眼里也更是流露出了诸多怜惜之意,道:“晗如,有的时候,我真是有些希望幼时的你跟着顾大帅离开,或许离开了赵家,你的生活就不会显得那般不易,心情也会好了许多。”
赵晗如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执意不肯对顾祈山低头,除了她早年就曾许下过的誓言,更为关键的还是出在顾祈山的夫人杜若昭的身上,有关杜若昭的一些事情,她虽然知道得并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是没有打听过的,她只是对他笑了笑,道:“如果我真的跟着他一起生活,那么我也就不会遇到你,而娘也就不会选择我这个儿媳妇了,说来说去还是缘分。”
她将牛奶杯递到了他的手里,示意他缓缓喝下的时候,她却缓缓地说了下去,道:“小时候总是会做这样一个设想,如果他真正娶的人是娘亲,而不是他现如今的夫人杜若昭,那么他的生活是否会变得不太一样,如今真这么想着,却发现事实还真是这样。娘亲虽然很是温婉端庄,但对他的事业却无半点帮助,说穿了不过是一个花瓶的摆设,但那位杜夫人就不同了,她的爹爹本来就是手握重权的将领,若是选择这样一段姻缘,必然是双方都会互利的。何况杜夫人还很是聪明地处理着交际圈里的所有事情,这样一位有益于他的夫人,他不可能选择拒绝,纵然他心里还有几分旧情,后来也就会渐渐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