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这话,就从程清渊的身边提起了一个人,随后让此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撕去了她脸上的伪装,并且摇醒了陷入昏迷状态的她,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她看了一眼洛儿,和站在赵袁氏身边的赵郁如,顿时流露出了既是愤怒、又是惧怕的眼神,道:“你们为何要杀我?”
洛儿一方面是护主心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自己开脱,道:“你这疯婆子胡乱说什么?我们哪里有对你做过什么?你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我们可不吃你这一套。”
真正的莫婶也是一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今日已是难逃一死,心思上也就多了一种豁出去的念头,当着众人的面,便说出了所有经过,道:“为了你们的整个计划,我不惜出卖了待自己极好的郑家,当我完成了你们交待的事情,你们却觉得我已经多余,知晓了你们太多内幕,便想要将我除去,可怜那时的我还不知你们竟有着狼心狗肺的邪心,一门心思只想着回去,不知不觉间泄露了自己的住处,继而让你们有了杀我和亲人的机会。”
莫婶想到如今的她已是孤家寡人一个,她就不禁失声痛哭起来,道:“我的孙儿才刚刚三岁,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些什么,就被这个贱丫头狠狠掐死,他还那么小啊,你们怎么忍心下得去这个手!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你们拿去就好,我是一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婆子,还有几年可以活呀?可是,你们却硬是要夺去一个这般年纪小的孩子性命,你们当真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声泪俱下的控诉,瞬间让洛儿开始没来由地心慌起来,更要命的是,莫婶还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有力的证据,道:“这是大小姐给我的具体书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要我做的每一件事,不仅是这样,郑家还有着好几个大小姐派去的暗桩,她们分布在郑少夫人的周围,为的就是趁她疏于防备之时伺机下手,可以是诬陷她和谁有染,也可以是诬陷她毒害夫人。”
她说着这些,抬起头用力瞪着仍是未曾显露过多情绪的赵郁如,道:“只是后者已经用了一次,再要去用难免会让人多疑,故而下手的方法就定在了前者之上,至于那个奸夫是谁,其实已不用我多说,谁曾和少夫人走得近了,谁便是诬陷的最佳人选。”
她平白无故说了那么多,知晓这里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于是就将手里的书信毫无保留地交给了赵老爷,随后接着说了下去,道:“还请赵老爷可以好好看看,这究竟是谁的笔迹,是不是贵府的大小姐所写?她为了能够达到自己进入郑家的目的,不禁多次陷害少夫人,甚至还用了这等伎俩去勾引少爷,偏还要在此装出一副大小姐的端庄模样,我真是看着恶心,少爷怎会被你这种女子所迷惑了?”
赵郁如看着她将书信交给了赵老爷,远远地就能发觉自己的字迹竟是那般明显,观摩过她无数字帖的赵老爷不可能不会察觉,她脸上的镇定也做不到完全无懈可击的境地了,步伐本能地开始往后退,想来是想要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就想要找一个地方立即躲起来。
然而,她也知道这是一种奢望,赵老爷是最快的,她的一切举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刚才听到莫婶这般指责自己的女儿,他的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恼怒,始终认为这不过是一个疯婆子的污蔑,如今看到了过于熟悉的字迹,还有她根本无法掩饰下去的慌乱,便很快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当真是出自她的手笔。
他不禁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道:“郁如,你怎么敢对人下了这么狠的毒手?你还是不是我的女儿,还是不是赵家最为出色的千金大小姐?如此自降身份去做这些,当真是想要将你的一切都毁了吗?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赵袁氏也看到了这封书信,当即拧起了眉,她倒不是觉得赵郁如狠心,而是怨怪她做事的粗心大意,以及事先不和自己商量的冲动,闹成这般地步已不是一件小事,她如今也不想去顾及之前林三娘所言的当年往事,一心只想着为自家女儿辩解几句,道:“老爷,你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你都不要忘了,这里还有外人在呢!再怎么处置郁如,都不能让谁称心如意,尤其他们还都是见不得赵家有多好的人。”
她说着此话,便伸出手轻轻安抚着赵老爷的背,声音却是压低了些许,道:“老爷,你先消消气,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弄清楚,赵晗如到底有没有死?如果有,那么今日的这一出也是我们倒霉,是要如何,都没问题。如果没有,我们可就要好好设想一番,接下去应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