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大面对这样一个疯老婆子,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用脚踹开了她,脸上也呈现出了一种嗜血的情绪,道:“疯女人,你的儿子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情?何况你贪图一时的便宜,便如此轻易地和陈大谈成了生意,这又能怨得了谁?还不是要怪你自己吗!”
他看着这里的所有人,尤其是始终眯着眼睛看他的苏老爷子,想都没想就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指着他,道:“还有你这个死老头子,我早就看你不太顺眼了。我好歹也是一个在生意场上混了二十余年的人,你竟然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不曾给我,却将很多的机会都给了郑皓轩。我不相信你来到这里只是偶然,弄这样一出戏,还不是他给你通风报信吗?他凭什么可以那般特殊?哼,不是偏袒,不是送礼,又是什么呢?”
搀扶着于嬷嬷起身的赵晗如倒是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那样一段纠葛,视线落在了郑皓轩的身上,却看到他似是心有灵犀地朝自己笑了笑,随后他来到了苏老爷子的身边,道:“老爷子,我有给你送过礼吗?您可曾对我有过半点偏袒吗?为何我竟是一点都不曾知晓呢?还请您开开金口,不要让我平白受了冤枉。”
苏老爷子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的心里已经有数,便转过头看着谢老大,道:“想要一个理由,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因为他比你行的稳、坐的正,从来都不会对自己的生意伙伴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若真的这么做了,也是为了揪出元凶,实在是情有可原啊。”
他拄着拐杖,缓缓来到了那块布匹掉落的地方,弯下腰捡起了它,用手轻轻抚摸着布匹的做工和纹理,道:“这样的布匹还能卖给别人,我真是不知谢家的生意竟会做到如此地步。然而,这还仅是其中的一笔生意而已,其余的定然已都卖给了别家商户。谢老大,你也是一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应该也能懂得将做工很差的布匹卖给别人,会是一种多么严重的后果。若真是让那么多的商户倾家荡产,你有多少银两可以赎回,而你的家人会跟你赎多大的罪孽?”
他说到这里,看着谢老大的眼神也是满含怒意,道:“你只考虑了自己,却从不考虑过别人,因为这一点而惹起的纠纷和矛盾,早已多得不计其数,然而你却依旧不知道好好反省,反而还变本加厉地购买了那么多做工很差的布匹,对于你这样的一个人,难道我还能另眼相看不成?”
谢老大被他那么一说,仍然不曾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一根筋地将所有的矛头对准了郑皓轩,道:“所以呢?你就可以纵容他那么做,完全毁了我,却成就他自己风光一世?他也买过那么多布匹,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我从不相信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语,从不相信他这么做是为了别人,必然是有私心在暗中作祟!”
郑皓轩听到他这么说,只是来到了赵晗如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肩,眼里满是诸多的柔情,道:“我自然是有私心的,我的私心便是我的家人,便是我最为在意的娘和我的夫人。我很早以前就曾说过,我接管郑家商行并不是想要争得什么利益,而是想要给我的家人一个幸福安乐的生活。为了这样一个目标,我始终都在努力着,看着她们快乐,我就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
赵晗如笑着牵起他的手,眼里也满是与之相同的柔情之意,道:“你的心愿也是我的,一入郑家门,便是郑家妻,身为郑家的一份子,自然是要为了郑家着想。想要郑家商行生意做好,想要夫君没有后顾之忧地在外奔波自己的事业,首先我需要做的便是顾好自己的家,只有这样,大家才能一直安宁,才能永远幸福美满地在一起。我想,所有人一开始打理自家生意的初衷也便是如此,不是吗?”
这样的一番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富有感情,甚至可说得上是她的肺腑之言,苏老爷子也是过来人,一看她的眼神便知这两人的情意分外浓厚,而她确实也没有伪装自己的情绪,落落大方地诠释好了一个善待夫君的妻子,让人找寻不出她的错处,也从心里由衷地敬佩起她。
苏老爷子对于这样一个识大体的女子显然也是喜爱有加,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道:“不错、不错,当真就是这个理。哎呀,连一个女子都能想得通的道理,你们两个大老粗为何就是看不通透?关于这件事情,我本不想闹得太大,而皓轩也没有节外生枝地在外宣扬什么,出了云贵府,你们还是风光无限的谢老大和陈老板。只是有一点,我会派人好好盯着你们日后做的每一笔生意,若是再有什么不当的行径,你们的这条生意路当真是会断了彻底,听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