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瑶听得她道出了这等玄机,沉思了一会儿功夫,也没有多加顾及其他,照着她适才所说的话,试着绣了一次,得出的结果恰是她所说的,脸上顿时也露出了极为愉悦的笑容,道:“天啊,没想到双面异色绣的玄机竟是如此。嗯,我当真是没有想到过的,少夫人,你是怎么想到的?我可是看着你在这里一刻不停地绣着,根本就没有看到你有寻求过谁的帮助,你怎么就想到了这些呢?真是奇哉怪也,是不是这个道理?”
纷纷凑过来仔细观赏的绣娘们听到了她这么说,一时之间也是对此有了满怀好奇之心,赵晗如瞧着她们很是在意的神情,并没有刻意去隐瞒,道:“我自然不会是凭空设想而来,其实这全都是因为儿时的那些熏陶罢了。在我的记忆里,我的娘亲就曾用绣线绣出过这等作品,只是那时的她未曾得过谁的半点注意,也就不会有谁知晓她竟会此等绣艺。”
她瞧着这些绣娘们,眼里流露出诸多的真情,说出的话语也是极为诚恳,道:“如今的我能绣出此等作品,并不敢夸大其词说自己多么厉害,这纯粹只是一种别样的思路和方法,说起来真心不算什么。若是可以,我倒是真心很想让每一位绣娘都能够明白通透双面异色绣的玄妙之处,如此一来,也能让我们商行有了不一样的提升和改变。”
赵晗如说出的这一番话语,显然不曾有过半点违心之意,她当真只是纯粹地想要她们明白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这些绣娘们也明显听明白了,纷纷表示自己愿意虚心学习,她们的心里也忍不住赞叹起这样的少夫人确实有一种谁都捍卫不了的主母气势。
郑沈氏对于她的这一番说辞也是十分满意,虽然对于站在这里的绣娘们不甚熟悉,但她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仅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知晓她们的心里对于赵晗如很是服气,甚至可说得上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之意。
所谓的震慑也就是如此,一件绣品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而她真诚的话语也能看出她的平易近人,这样的做法瞬间拉近了赵晗如和绣娘们之间的距离,以后的她们也会上下齐心,共同实现更多美好的心愿。
赵晗如的双面异色绣就此摆放在了绣房里最醒目的位置,每天都会有绣娘站在那处驻足观赏,冥思苦想着自己应该如何绣出此等作品,这时就会有一些绣娘无师自通地领悟到了这其中的真谛,纷纷拿起手里的绣线依次在绣布上绣出了大致的轮廓,继而反复比对着自己的绣品和她的究竟差别在了什么地方,并且慢慢做出一些适当的调整,直到绣出自己最为满意的作品才肯罢休。
有些愚钝的绣娘却明显不可能轻易窥探出这其中的玄机,这时的她们就会待在那些无师自通的绣娘们身边,仔细观察她们是如何绣出的,随后结合自己所会的本领,一点点地反复比对着,尽管这当中的过程比起那些聪慧的绣娘们明显漫长了不少,但她们的心里却并没有半点不耐之意,相反的竟全都是一种无比的热情。
若是从一开始拿起绣线,想的仅是以此来补贴家用,那么如今的她们便是真心感受到了刺绣的乐趣,对于银两显然并不那么重视,每天来到绣房做工的她们显得很是开心,一方面是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刺绣当真是一件别样的学问。
刺绣的方法有很多类,也有很多种实践的可能,只要心里毫无杂念,只要自己肯愿意静下心坐在绣架前,那么她也就可以拿起手里的绣线,去描绘自己心里最为喜欢的那个模样。
恐怕连赵晗如自己都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件绣品竟会让这些绣娘们产生这么多的想法,等到郑皓轩原原本本地将这些事情告诉给她,她仍旧还是有些惊讶的。
对于自己的绣品,她离开了绣房之外,其实就没有过多关注,只是单纯觉得能够让绣娘们看到双面异色绣的风采,会让她们手里的做工变得更加精湛,谁知竟会一下子火成这样,以至于说出口的话语也带出了这份惊讶的情绪,道:“她们当真是这么说的?”
郑皓轩对此仅是应了一声,看着她眼里的惊讶之情,道:“设想一下当时的情景,你就能知道她们是有多么尊敬你。如今我想她们会是如此态度,便是因为这个缘由,而她们也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直到你真的带领着她们,拥有更多、更美好的绣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