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看到这样的军官当然会有些紧张,更何况此人还始终用探寻的目光看着自己,她自然是更加不敢掉以轻心,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心里只想着他的到访并非是针对自己,不巧的是,他来到这里确实是为了她,还有她所遇到的这件事情。
此时的胡同显得十分安静,这其实十分正常和合理,所谓的民斗不过官,同样也斗不过兵,大家畏惧这些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士兵和军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个士兵来到了这位军官的面前,行了极为标准的军礼后,道:“报告程副将,这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应该那人已经逃到别处了。”
程清渊听了他陈述的事实,不禁点了点头,用手随意指了指几个士兵,道:“你们带着一批人继续去找,今日务必要将这个恶徒缉拿归案,不然等着我们的只能是少帅的责骂和惩罚。”
被他指着的几个士兵心里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并且也清楚顾哲渊的手段究竟会是什么,不敢多加大意,赶紧带了一些人匆匆离开了胡同。
有人看到一部分的士兵离开了这里,明显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程清渊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禁仍是开始紧张起来。
程清渊知道自己的忽然到访会让他们过分紧张,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种相对平和的笑容,道:“好了,你们也可以好好说说,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总不会是没有任何缘由就打起来的,我想这其中必然有一些误会。”
他的目光环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虽然仍是有着笑容,但语气却已开始变了,似乎是一种无心之语,却也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力度,道:“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之人,但如今的南陵城是少帅的地盘,作为他的得力下属,理应帮着一同好好打理,守护治安便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项。我不想听到少帅说我办事失职,因此,你们就直接说出来,到底怎么了吧?”
没人敢不回答官兵的话,尤其他还是握有实权的军官,他们更是不敢有任何隐瞒他的意思,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将所有的经过说得极为详细,包括态度前后落差极大的洛儿,还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粗壮大汉,以及无端被骂也开始还击的人。
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即使不曾真的待在这里,并且亲眼见到这一切,但听到他们的叙述,也是能够知道了整起事件的具体脉络。
程清渊大致清楚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目光注视着躲在一侧的洛儿,探寻的意思比刚才更多了,道:“说吧,你究竟是一个什么身份,为何忽然出现在了这里?需知今日的这一切可都是源自你一人,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相对满意的答复,恐怕就连你也难逃所谓的责罚,无论你是不是赵家人,都无法因此幸免。”
这时的洛儿并不知道赵老爷想要拉拢顾哲渊促成一桩利益可观的事情,她只是隐约觉得眼前的这位军官并不惧怕赵家的实力,想来应是初来乍到此地不久,才会不知赵家也是南陵城里的最大主宰之一。
于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洛儿对于程清渊的害怕之意也随之减少了许多,给他行了一礼,道:“这位长官,我的确是赵家人,不过,你今日看到的仅是一场意外,如果可以,能否让我尽快回去?不然,大小姐定然会着急寻我的。”
程清渊听了此话,只是颇为随意地应了一声,道:“哦,看来这两位刚才在你面前互相争斗显然一点意思都没有,如果你痛痛快快说出自己的身份,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他没有去特意计较她言语之中的不善,这不禁让她觉得他有了些许畏惧赵家的意思,态度自然也就变得不同了,道:“既然我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长官是不是就可以让我离开了?”
程清渊极为爽快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本来这就不是姑娘的错,姑娘当然可以离开。这样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情,不如护送姑娘回到赵家府邸吧,也算是为了表达顾少帅对于赵家的极力拥戴。”
洛儿听到他这么说,自然很是满意,笑着点了点头,道:“有劳长官了。顾少帅本来就出自赵家,若不和赵家特别亲厚,还能和谁结下好的合作联系?你可以放心,顾少帅定然能够如愿的。”
程清渊表面上仍是露着和刚才不曾改变的笑容,但内心却是一阵鄙夷的,或许只有跟着顾哲渊时间最久的他才会明白,顾哲渊对于赵家的恨意究竟有多少,如果赵家始终不知道收敛,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他,那么距离赵家的覆灭之日也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