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本是在屋中歇息的花容,见祝文瀚挨罚于心不忍,便也走出屋来陪着他一起受罚,任凭祝文瀚怎般相劝她也不听,铁了心同他一起跪着。
本是最喜安逸舒适的家伙,竟当真陪他跪了一宿,直至翌日天际旁升起朝阳,暖意洒上肩头才作罢。
可就当祝文瀚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可以回屋稍躺一会时,崔禹便托人向他捎来了那么一句话。
“祝公子,先生他让您尽管梳洗好,前去风华书院读学。”
小厮的这番话,无异于是一晴天霹雳,令他心头好不容易冒出的光瞬时间暗淡了下去。
“不会吧?我昨日才到,都未歇歇脚,这就要开始读那些枯燥的圣贤书了吗?!”
小厮闻声,笑着摆摆头:“许是公子您碰巧,书院本就是今日开典的。”
祝文瀚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己竟是这般倒霉,把这开典之日,算得是准准的,还真是赶早不如赶巧,他也得认了命。
于是乎,他便忍着浑身的酸痛,一番梳洗后,连忙跟着小厮前往不远处的风华书院,殊不知,花容这个小尾巴也悄悄跟在了身后。
可他才见了“风华书院”这四个大字的牌匾,身体中那不适的畏学感便席卷而来。
“哎呦,我这突然间闹肚子,不如……我先去方便一会,再进去?”
“祝公子,您若是要如厕,书院中便有。”
小厮转过身,以笑脸相答,可这副笑意,却令祝文瀚很是不悦。
眼见这装肚子疼无效,他便想出了另一招。
“可是这头也好疼呐,想必是昨晚受了寒,我还是先去医堂看看吧,不然拖着一副病骨进去,感染了其他公子,可就不妙了。”
果然,此招一出,这小厮当真信了,眉眼间都充斥着担忧之色。
“既是如此,那公子在此等候一会,小的去寻马车带公子前去,不然这一路上若是再着风吹,就不好了。”
这眼下,目的已是达成,可祝文瀚忽然间想起昨日与崔禹的交谈来,他分明答应过,再也不会撒谎骗人,可当下,自己又在做些什么呢?
他不禁心起几分愧意。
“不必了,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他拉住小厮,不再撒谎,端正了一颗好玩的心,随之与其一同迈进了书院。
但这一路上,祝文瀚神色都有几分的不安,眼细的小厮看出,便连声寻起了问。
“祝公子,您在想什么呢?小的见您脸色不太好。”
他听罢,倒也不隐晦,直接将心中的顾虑道来:“不瞒你说,我在想,我一马上要到弱冠之年的人,去和这些小公子们一起读学,会不会……会不会太奇怪了些?”
可谁知,这小厮听闻之后,却是爽朗地笑了几声。
“看来祝公子还有所不知,先生今日开典之学堂,是专门针对像您们这样的公子而办的,都是与您同龄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