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了钱珂儿一席话后,白林抿唇犹豫了一番,还是将心中话统统说了出来。
“钱姑娘不必说了,恕白某不能接受姑娘心意,白某已是有妻室的人,望姑娘……姑娘还请自重……”
他的话,比那尖锐的刀刃,刺骨的凛风,更为令人身感伤痛。
钱珂儿嘴唇不禁上下颤了颤,双拳也攥成了圈,尖长的细甲陷入了白皙的手掌心中,可一向怕痛的女子好似在此刻都麻木了神经,不知了痛。
她低垂着头,散落下的额间发遮住了她半张面容,令白林望不到她的神情,唯独能见她颤抖的身姿。
他见了,虽是觉得内心有些过意不去,但面对这种事,还是快刀斩乱麻来得好,早些灭了钱珂儿的念头,也免得再生误会。
“钱小姐,对不住了,白某弄坏的你的花灯,明日会差人送到小姐府中的,白某先走一步。”
白林朝女子行了个礼,可才打算离开,眼前人忽抬起了头。
只见她哭得红了眼,花了精致的妆,一脸的狼狈。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虞渐晚总是能如此轻易地获得我渴求的东西,权势也罢,美貌也罢,爱情也罢……”她越往后说,情绪便越波动,声音也愈加颤抖,可这时,她突然咆哮了起来,不再有昔日美丽,唯有爱之不得的怨。
钱珂儿瞋大了双眼,以接近疯狂的姿态走到白林面前,伸出手来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好似一旦松手,眼前人便会消失不见。
“白林!分明是我先遇见你的,可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甚至都记不住我的名字!我在你心中,真就一点地位也没有吗!真就比不上虞渐晚那只河东狮吗!”
女子放声嘶吼着,完全没有一点小姐模样,反倒是像那些菜市口对骂的刁妇。
可在她一席话后,白林方才心中的愧疚感顿时被厌恶感所替,因为他不允许,自己如此珍视的姑娘被他人这般诋毁!
“钱小姐,你口中那名河东狮,在白某看来,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温柔善良的存在,最起码,她不会像你这般,在背后百般诋毁他人!时候不早了,白某先回了。”
他说罢,怒而一甩袖,将女子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打落,头也不回地迈着大步返回。
任凭身后的钱珂儿如何唤白林的名字,如何用那难以入耳的话语辱骂他,他也只是紧抿着唇,不做回头。
眼见如此,钱珂儿为了挽留住男子,使出了最后一招——以性命相要挟。
“白林,今日若你就这样走去,我钱珂儿便从这桥上跳下去!到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不放过你那心头爱虞渐晚!”
此刻的她,已是陷入了癫狂。
白林听罢,停住了足,可他对身后这名为达目的谎话连篇的女人,已是散尽了所有的信任。
况且,他笃定像钱珂儿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是舍不得赴死的,只是想骗取他的回头罢了。
于是乎,白林便未将她的一番话置于心上,接着踏起了步伐。
而愣在原地的钱珂儿见状,只苦笑了一番,伸出玉指为自己抹去了眼角的余泪。
随即,便一刻犹豫都没有,纵身从桥畔跃下,坠入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