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听得唐煦惊呆了:林、林将军,这话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林秀看着老实忠厚一人,怎么如此野心勃勃。
褚越没说话,林秀继续道:只是现在咱们手中的兵权无法与萧远抗衡,但王上在咱们手中,只要她还活着,在叶川被找到之前,都是一张王牌。
褚芸刚进院便被慌慌张张跑出来的冬青撞了个正着:哎哎哎,这么着急忙慌地做什么呀?不对,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褚越的书房乃将军府重地,下人们都知道不能随便出入。
冬青脸色发白,手心紧紧攥着衣角:奴、奴婢见王上这些日子不肯喝药,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了,奴婢怎么求怎么劝都没用,便想着请将军想想办法。
褚芸点头表示了然,她来这儿也是为了此事。
我哥哥怎么说?
冬青不敢看她:奴婢尚未到门口便听见唐护卫和林将军的声音,想必他们正在商谈正事,就、就没敢打扰。
哦,那没事你就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跟哥哥说。褚芸粗枝大叶惯了,也没注意到冬青的反常,摆了摆手。
冬青朝她福了福身:是,多谢褚小姐。
回到寝房,叶翎正好醒来摸索着下了床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冬青忙上前将人扶着坐下:王上,让奴婢来吧!
咳咳你去哪儿了?叶翎问,她醒来的时候叫了她两声都没人应。
冬青垂着头,顿了片刻,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叶翎面前:王上,咱们回宫吧!
为、为什么?叶翎喝了口水,觉得嗓子好了不少。
那褚将军让您住在这里,不过是想变相将你囚禁,他想做瑶国的天子啊!冬青将方才听到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叶翎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水杯,声音有些飘忽不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冬青重重点头:主人以身犯险前去陌泽,将您留在定北将军府,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您的性命,如今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褚越与那王甫、萧远无异。
等等,叶翎打断她,捂着嘴咳了好一阵才慢慢平息下来,你说、你方才说,容玉去了陌泽,他去陌泽做什么?
冬青慌张捂住嘴,糟糕,主人明明说过这件事不可让王上知道的。
说。叶翎严厉道。
冬青见瞒不过去了,只能都招了:主人去陌泽说是给您找一味药,只要能找到,您这病就还有的救。
叶翎觉得胸口一阵沉闷,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她捂着心口,费力地吸着气,声音沙哑:为什么不告诉我?
陌泽乃是险地,里头可以说是五毒俱全,当然这种越危险的地方,潜藏的价值就越大,古书中记载的很多稀有的药草花虫别处寻不到,便可去陌泽碰碰运气,若有幸能从陌泽带了东西活着出来,那这一辈子基本就不用愁了。
可幸运的总是少书,多的是有去无回的,他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竟瞒着她偷偷去了。
主人说你若知道了,必不肯让他去,冬青眼中含泪望着她,王上,主人做的这一切都是希望您能好好活下去,可您现在饭不肯吃,药不肯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那褚越对您还别有所图,等主人回来了看见您这副样子,他该多伤心啊!
你起来,叶翎伸手将她扶起,当务之急是将容玉毫发无损寻回来你去请丁伯给我买些糖炒栗子回来。
待林秀和唐煦走了以后,褚芸在褚越书房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你若是想让她死,便给她喂剂毒药死了一了百了,天天吊着要死不活的,你难受,她难受,咱们这些外人看着也难受。
你在胡说什么?出去!褚越坐在书案后,捏着眉心。
褚芸哪肯就这么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折腾完拍拍屁股走人,你当是彩衣街的窑姐儿呢?你去趟青楼不得给夜渡费啊?
褚芸越说越离谱,男人重重在桌案上一拍,吓得她一哆嗦。
你、你凶什么凶?我说错了吗?褚芸梗着脖子道。
滚出去!褚越冷声道。
褚芸气得哼了一声,这才跺脚离开。
男人在书房静坐到天都黑了,唐煦要进来点灯,却被他制止了:不要点灯,你出去。
是。唐煦有些担心地看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他守在门外,初夏的晚风将廊下的风灯吹得频频起舞,不知过了多久,拱门口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唐煦揉了揉眼睛,他没看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