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卡刚说完,突然怔住。
等等
狡猾天狗是野生精灵啊。
并非所有重大转折都需要轰轰烈烈,平淡才是常态,才是人们做出绝大多数选择时的心境。
而宴卡,他就在这极为日常的对话当中,意识到了什么。
也许他早该意识到的,但是现在才发现也同样非常合理。
自从预备役们来到长白山,很多曾经潜在水下的秘密都逐渐浮现出来。
宴卡并非迟钝,相反,他很聪明,只是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而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破绽出现,他终于意识到了——
狡猾天狗,还有长白山的所有野生精灵,都不该听得懂人话啊。
但是,他为什么能无障碍与它们交流?
野生精灵听不懂人话,所以狡猾天狗那时闹出了‘妇科圣手’的乌龙。
然而白天时,狡猾天狗仅仅是提了一嘴,甚至没有将宴卡领到族群的幼崽堆那里,他又是怎么就明白了狡猾天狗的意思呢?
而他当时候没有犹豫多久就选择拒绝,狡猾天狗怎么就理解了?!
同时,过去发生的种种事情也突然就像是打开的放映机,一个个在脑海内闪现了出来。
在长白山内,同样是野生精灵的鬃岩狼人母亲将当时的岩狗狗托付给他。
而岩狗狗从小就与他心灵相通,默契是其他所有精灵都无法比拟的。
钥圈儿找上门来,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却突然理解了钥圈儿那种精神全部寄托在他身上的那种情感。
尼多后也是如此。
在外蒙收服的钢铠鸦,理论上最多只能听得懂蒙语,但是他却能用华语与渡鸦沟通。
还有,他在长白山,也仅仅在长白山,永远能受到精灵的友善跟欢迎。
还有他唯独听不懂从秘境内带出来的帝王拿波的鸟语。
宴卡越想越是惊骇,越想越是害怕。
这就像是一个从小脸上长着疤,但是从不照镜子、更没有人提醒的小孩,某一天去到了外面,然后被人问,你脸上怎么有块疤?
什么疤?小孩奇怪地问。
然后他就被带到了镜子面前,终于看见了自己脸上的疤,这才惊异自己与他人不同。
这些都是宴卡从有记忆起就能做到的事,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就像是小孩子从来不会怀疑他为什么能走路,为什么迈出一只脚的时候不会摔倒,为什么他想动手指手指就会动,为什么握拳就能把手捏紧。
原因无他,那是本能啊!
而同精灵交流就是宴卡的本能,与其他所有他生来就能做的到的事情一样。
但是现在,当他终于有了参照物,才终于惊觉,他能做到的事,并非其他人能做到。
这个能力是特殊的。
更让人疑惑的是他人的态度。
宴卡是个小孩,不知道没有什么,多桥镇内的其他居民都是曾经在外面闯荡过的,怎么却坦然接受了他的异常?
他们没有提醒过他,甚至故意纵容着!
无数的思绪一瞬间挤进宴卡的脑袋,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要问问爷爷奶奶吗?
“小卡?”
“小卡?”
“什么事?!”宴卡猛地回过神来。
他抬头,发现潘奶奶担忧地看着他,问道:“小卡,怎么了?”
宴卡定了定神。
不论潘奶奶有没有瞒着他什么,老人将他救走,还无怨无悔地把他当亲孙子养到这么大,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自己怀有恶意。
瞒着,一定是有什么无法对他说出来的苦衷。
思及此,宴卡决定暂时先不表现出什么。
爷爷奶奶还有多桥镇的邻居们瞒了他这么久,哪怕问,也不一定能问出结果。
然而,潘奶奶却像是看出了什么。
慈祥的老人走过来,伸出手揉了揉宴卡的脑袋,手掌温暖又干燥,安抚了他现在的彷徨。
宴卡感到一阵安心。
不管真相如何,这里永远是他的家。
潘奶奶张口,却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小卡有没有想要收服第六只精灵?假如明年要参加四校联赛,还是凑齐一支队伍比较好。”
“第六只吗?”宴卡乖顺地回答,“我已经想好了,但是这个品种的精灵长白山几乎找不到。”
“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要什么精灵。”潘奶奶笑道,“但是不去看看,你怎么知道呢?”
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表情像极了每年圣诞节,将礼物藏在宴卡床底下的样子。
“小卡,你应该还从没有上过长白山的天池吧。为何不去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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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崴了脚,提前回家了
呜呜呜呜呜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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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有很多小天使询问小猫怪的事
想不到小猫怪就出场了一章,人气就如此之高
这里统一回复,小猫怪绝对会再次出场的
但不是现在
再耐心等待一下吧,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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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无更,周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