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子苦笑。

在看到苏牧的书法之前，他对自己颇有信心，身为剑仙之祖的他，也的确是有这个自信的能力！

然而那幅字，却直接摧毁了他的所有骄傲！

“老先生说的哪里话。”

苏牧很自然的把纯阳子的话当作是自谦之语。

这套他熟练啊，咱华夏人最擅长的就是谦虚，于是他含笑道：

“常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道阻且长，学无止境，我也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正要向老先生请教。”

闻言，一旁的叶剑和叶钧天脸色都是古怪不已。

而纯阳子更是面颊微微涨红。

这番话，不就是他之前拿出自己的作品与苏牧的书法想要比较一二时，和叶家众人所说的话么？

虽稍有变化，但却大同小异！

苏牧此刻说出来，就仿佛一记耳光狠狠的抽在他的脸上。

“你的确厉害，我自认不如，但这般侮辱是否有点过了？都已经死了，还怕你不成！？”

纯阳子心头微怒。

然而当抬起头，看到苏牧坦然平淡的微笑时，却是忽然间一怔，险些要出口的这句质问之言，也是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在苏牧的眼中，他并未看到一丁点的嘲讽意味，只写着“真诚”二字！

刚才那番话……他是真心的？

这一刻。

纯阳子升起浓浓的惭愧之意。

是啊！

达到了这等层次的高人，与凡人都能和睦的相处，名利自然早已淡薄，又怎会因为些许小事而无缘无故的嘲讽他呢？

可笑我修身养性亿万岁月，却仍囿于“名利”二字……纯阳子心中自嘲一笑。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整理好了情绪，纯阳子也拿起了认真的态度，开口说道：“老朽来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带上……不知可否借先生笔墨纸砚一用？”

“当然。”

苏牧点头，“清梵，轻眉，你们去将笔墨纸砚帮老先生拿来，都放在屋内桌子上。”

“是！”

二女应声，快步走进屋中。

很快便一人拿着纸和笔，一人拿着墨和砚，小心翼翼的放在小院的木桌上，并将宣纸铺展整齐，又仔细磨好了砚，这才站在一旁侍立。

“劳烦二位。”

纯阳子冲着叶剑和叶钧天开口。

二人立刻一左一右的将纯阳子的架起来，又将毛笔递给他。

“好笔！”

纯阳子抬手接过毛笔，只是一摸，目光便不由的亮起，忍不住赞了一句。

“好眼光。”

苏牧心说系统的奖励能不好么？

这笔正是当初系统奖励的“春秋笔”，以苏牧如今的匠艺，仔细琢磨一番，倒也能打造而出，只是春秋笔的材料实在特殊，笔杆和笔毫都不知是何来历。

反正是他目前为止所见过的最好的材质！

“老先生，请吧。”

苏牧也站了起来，兴致勃勃的准备观摩一番。

“好！”

纯阳子颔首。

他微微阖眸，轻缓的呼吸，将自身的状态调整至最佳，旋即猛地睁开双眼，手腕一晃，如执神剑，笔锋悍然刺落在宣纸之上。

铁钩银划，笔笔锋芒！

他写的分明是一个个字，然而身旁众人看到的却是一缕缕惊世骇俗的煌煌剑芒！

又是一首诗——

这回相见不无缘，满院风光小洞天。

一剑当空又飞去，洞庭惊起老龙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