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我的状书，状书，还没…”

“别状书了，回去再说。”田进财瞬间铁着脸，继续拉着唐小悠一瘸一拐地往回家走。

“爹，爹，你慢点。”

不一会儿，父女两就到家了，卫氏也在。

对于田进财的到来，卫氏感到惊讶，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立马就知道他这是又被人打了。

“赌赌赌，叫你继续赌，怎么不被人打死哦？”语气虽然在责怪，但是内心显然还是心疼的，立马就起身去烫热毛巾和鸡蛋来敷。

端了盆热水进来，一手拿着毛巾，压进水里，水汽氤氲。

“对了，娇儿，报官的事如何？”转头不忘询问了下唐小悠。

“要，要状书，可是，阿爹，阿爹不让。”

“你们这是，要把老子告上衙门吗！”田进财横眉冷竖，不耐烦地说道。

这话的意思是？

一个晴天霹雳！

所以是阿爹偷了钱？偷了辛辛苦苦要赎秀秀的钱？

“啊？”

“啊什么啊，老子用女儿的钱，天经地义，养你这么大，花点钱怎么了。哎哟，轻点，轻点，痛死了，你个老太婆是要烫死我啊。”

“你个死老东西，那是女儿的救秀秀的钱你也敢偷，叫你偷叫你偷，赌赌赌，你怎么不被人打死哦？哎哟喂，我这辈子真是惨咧，摊上这么个死老头，要死嘞，要死嘞。”

卫氏把毛巾往田进财脸上一甩，捂着脸哭了起来。

“老太婆，嚷嚷什么，给我闭嘴，难道这女儿是白养的吗，一把屎一把尿，我养条狗都知道回报呢，这么多年，一分钱没有给过家里。还被夫家赶了出来，还老往什么红袖楼跑，哪个正经女儿家往这种地方？还不是老太婆你没教好，我这老脸都被你们这母子丢尽了。拿点钱花花怎么了？”

田进财捡起地上的毛巾，自己动手，往脸上肿的地方敷着。

在一旁的唐小悠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能说什么呢，自个儿爹偷了赎外孙女的钱。

心寒。

半晌，唐小悠终于开口说话。

“出去，给我出去！这次就当做孝顺您了，再有下次我绝对会报官，绝不手下留情！”

唐小悠抓起田进财的衣襟，用力往外推。

“你这逆女，你要干嘛，你要干嘛，老子可是你爹。”

爹又怎么了，那是田春娇的爹，不是我唐小悠的爹。本来还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对田进财礼让三分，心怀感恩，此番难听的话语之后，也就别怪我行事难看了。

卫氏看这阵势，怕两父女打起来，赶忙上前劝。

“死老头，你先回去吧，别在这人看着碍人。再有下次别说娇儿不饶你，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

说罢把门重重地一关，扶着唐小悠到床边。

“娇儿啊，是娘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你爹这个老不死的，估计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你别怪他，我回去会定会好好骂骂他。这钱，阿娘替他还了，阿娘还会做绣工，你别担心，虽然少，但阿娘一定会还上的。”

“我的娇儿真是命苦啊，摊上这么个老不死的赌鬼，又加上我这个没用的娘，可怜的孩子啊。是阿娘害了你。”

卫氏不断地哭哭啼啼，希望得到唐小悠的原谅。

唐小悠也知道，这么多年，卫氏也不容易，对田进财也是真爱了，忍了又忍，一人拉扯着四个孩子长大。每天没日没夜地赶绣工。

还能说什么呢？

“娘，罢了罢了，钱没了可以再赚，您这眼睛，要紧啊。”

说着唐小悠抱紧卫氏，终于绷不住，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窗外两只燕妮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