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雁山一如既往地躺在家门前的竹椅晒太阳，手里把玩着从道士杜寒云那里“捡来”的古镜，他举起这把名为清心明月的古镜，对着太阳，借着冬日不算刺眼的阳光细细端详。

清心明月镜，这块镜子其实陈雁山非常熟悉，因为自己前世就是它的拥有者。是陈雁山在一处幽古秘境处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般破破旧旧的样子，没人知道这把神通广大到可以降人境界的镜子究竟是何人所造，所造之人又在何处。

毕竟它可是连上三境巅峰，也就是修道之人最高的境界——飞升境也能强行拉下来的神兵利器。造出它的人难道已经突破飞升境了吗？陈雁山万千思绪飘飘然，想到哪里是哪里。

陈雁山前世就是飞升境巅峰，苍茫大陆第一人，遇神杀神，遇鬼斩鬼，因为太过强大，敬畏他的人送了个称号，战鬼。

今生以废去大半修为境界作为代价，重生于此，但仍是飞升境巅峰，这让陈雁山十分郁闷，一半修为是飞升境巅峰，完整的修为还是飞升境巅峰！这个飞升境的巅峰究竟是个多深的坑，像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深渊，无论积攒多少修为也无法突破飞升境的瓶颈。

再来一次，我有没有机会突破这个境界呢？

陈雁山呆呆地看着清心明月古镜想着。

这时一个阴影挡住了本该照在清心明月古镜的阳光。

“陈大公子真是悠闲啊。”

敢这么跟陈雁山说话的，来人只能是陈晴了。

陈雁山看着陈晴，问道：“你来干嘛，不是已经知道我不是你的老相好了吗？”

在这几天的接触里，陈晴已经摸清这个“陈雁山”的性格，对他会说出这样看似冷淡的话语并不奇怪。

陈晴一双美眸流转，玩笑道：“是啊，但我来看看陈氏救命恩人不行吗？”

陈雁山头也不回，继续端详清心明月古镜，道：“别胡说，我不是什么救命恩人，长空和你爹陈氏家主陈沛槐才是。”

陈晴翻了翻白眼，无奈道：“亏你想得出来，对族人透露是我爹和你弟弟共同击杀外敌月赋山众人，你就这么不想揽事吗？”

“我爹就算了，你弟弟是怎么回事，他一个小孩，你说他救了陈氏，杀了这么多金丹境巅峰的强者，族人岂不是更加怀疑了？”

陈晴没好气地说道，搞不懂这个陈雁山在想什么。

陈雁山放下清心明月古镜，回头转向陈晴，双眼看着她，陈晴突然被陈雁山盯着，有点不自在，微微侧过身去，没有看他。

“干嘛，我说的不对吗？”陈晴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得特别厉害。

“你说的对，也不对。”陈雁山看着她说道。

陈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陈雁山挥手打断，不用猜也知道是陈晴叫他别讲废话。

“你说的确实是对的，让长空去邀这份族里天大的功劳，有些许不妥，但那天我们去家主府是在诸多族人的眼皮底下进去的，进去不久，月赋山众人就被杀完了，说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你这么笨也不信吧？”陈雁山娓娓道来，不急不慢。

陈晴本来一本正经地听他解释缘由，谁知道最后一句弯都不拐直接说她笨，顿时生气，挥手就打向陈雁山。

陈雁山随手抓住她的手，继续说道：“况且相信很多人也在外面看到门口的长空打那些漏网之鱼的样子，其实可信度不低的。”

“还不信的话，就叫长空直接揍那些说闲话的人，他现在可是跟你也能过上几招。”陈雁山笑着说，有些自豪。

“只有这些了吗？”陈晴看着陈雁山问道。

陈雁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道：“还有的就是算给这兄弟俩的一些补偿吧，被欺负的这么多年，抢了这么多修炼资源，我占着这副身体，总得干些对得起这个世界的陈雁山的事情。”

陈晴愣了一下，想不到一个飞升境的强者也会怜悯，也有同情心，又或许飞升境强者没有，只是这个叫陈雅山的人有。

“只有这些了吗？”陈晴难为情地又一次问道。

“就这些了，没了。”陈雁山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