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仙拿过手帕极文雅地擦过嘴后，问道：启玥昨晚睡得还好吗？

埋头吃粥的启玥闻言抬头，毫不犹豫的回答：特别好!

钟离卿突然呛了一口，他赶紧手忙脚乱地递上一块帕子。

钟离仙沉吟片刻，我见卿儿睡的似乎不太好。

他关切的转头为他顺了顺背，认真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钟离卿拿着手帕的手僵住了一瞬，半晌，幽幽地：没事。

用过早膳后，钟离仙让莫潇支走宋启玥，才给了他问侄儿的机会。你们昨晚是不是

钟离卿的神情格外认真，斩钉截铁道：没有。

他拿着茶盖的手停了一瞬，旋即浮了浮茶叶。又道想说，你们是不是昨晚住在一起。

钟离卿尴尬万分，道在一起。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茶杯搁在桌上，提醒道：不过你应该知道咱们之后的行程，想好怎么同他说罢。

我知道了。

他到现在都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昨晚是梦还是真的发生过。如果是梦的话，今早启玥云淡风轻的态度倒是可以理解。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亲了他，又为什么非要半夜偷亲，又为什么偷亲之后倒头就睡？他实在捉摸不透他。

难道，是试探他？或者是，搅了启钰同他的亲事后的一种变相的补偿？

自打那日亲事被毁之后，他亲眼见得启玥的日渐消沉。他同姐姐的感情有多深厚，这些天就有多消沉。

虽说入了洞天后略有起色，但这种变化有些反常。三月前还消沉到潦倒昏沉，再一见面却好像完全不记得那回事了。

他觉得，启玥一定是把对姐姐的愧疚转化到对自己的歉意上来了。他应该是从钟离明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心思，才会强迫自己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他终生不娶的缺憾。白天装作完全不知情，晚上就婉转的用那种方式补偿他。然后默默的等着他也保持默许，就这么放肆他夜间的行为。

但是，这样真的不好。他所期望的是启玥有一天真的爱上自己，而不是强迫自己补偿他。应该想办法同他解释清楚才是，但自己向来不是个直抒胸臆的人，怎么才能让启玥心领神会呢？

是以钟离卿决定言传身教，定要让他领会自己的意思。启玥，这几天你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没有啊，心情特别好。好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心里暗叹一声，启玥能说出这等话真是难为他了，一定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才会如此，启玥确实比以往成熟了许多。

那你最近有没有逼着自己做什么事？

有。他的神情突然认真起来，令他也不禁屏气凝神的听。而且还不少。昨天晚上他顿了顿，我居然逼着自己起了两次夜。

钟离卿愣了愣，定了定心神接着问：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他一双眼睛瞪得贼大，昨天晚上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实在是太冷了！我就逼着自己把你的被子往我这边拽了拽。

原本涌起的希望又一次灭了个彻底，犹不死心的问道：昨天晚上你就没有再强迫自己做别的事吗？

宋启玥倒真的思虑起来，半晌道：没有啊！完全没有！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死不承认了，许是觉得有失颜面，如此行径枉为君子，说出去有损名誉，故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看来要换个法子令他明白自己的态度。

他定了定心神，决定换种方式。启玥，其实你不用强迫自己做什么，很多事情随心而走即可。事事皆有定数，如果强迫自己，到头来可能还是同样的结果。

我明白了，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我起夜打扰到你休息了？

不是没等他说完就被打断。

那就是你想他笃定地伸出食指指着他，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让我下次冷了直接钻到你的被窝里。

钟离卿瞠目结舌，他仔细回想自己的话语有何不妥之处，让他曲解成如此？

启玥，我的意思是抛开前面那些不提，旁的事不必强迫自己。

他摸着下巴寻思片刻，点头道：懂了！

他那颗悬着的心听他那么一说也只是略微沉下去一丁点，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他有些不放心。

果然到了晚上同他说让他这段时间都在那陪他住，他心里有些吃不准他的行径，但还是应下了。

一切如旧，看过书后催他陪着睡觉，也没逼迫他脱衣服，正常的让他觉得有些诡异。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宋启玥把自己的被窝铺到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