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礼物,竟是时盏给的,真是讽刺
时盏给了他丹药,便扭头与越北和黛瑛说起话。
黛瑛和越北这几天对空竹感兴趣,嚷着要给时盏表演一段,可两人技术不到位,空竹半天都没抖起来。
时盏坐在石桌前,看着他们笑闹,心头的沉重总挥之不去。
她又忍不住去抚肋骨处。
时盏不喜欢这样。
她想控制住自己摸肋骨的手,干脆掏出竹笛,有搭没搭的吹起曲子。
这是她抽空新学的,笛声断断续续,还十分生涩,吹着吹着,有几个调总是破音,时盏还以为司徒南给的笛子坏了,拿在手里翻看检查。
“拇指第一节指肚,托于第三四孔之间,依次开闭第五六孔,往斜下方吹。”旁边宋据已经悄悄盯了她很久,看到这里实在看不下去了,脱口指点。
时盏照着他说的方法重新吹了一下,果然几个调子平稳许多。
她扭头随意问道:“宋据,你也会吹笛?”
宋据不假思索否认:“不会。”他稍作迟疑,抬手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红陶刻花埙,“但……我会吹埙。”
宋据怕时盏误会什么,沉声解释:“吹奏乐器万变不离其宗,刚才看圣女不得窍门,试着给出方法,没想到真的有用。在下班门弄斧了,圣女莫见笑。”
时盏被他手中六孔陶埙吸引视线,不禁好奇:“这是埙?”
“大的为雅埙,小的为颂埙。”宋据递给她瞧,“我手中这个为雅埙……圣女想听吗?”
时盏闲来无事,单手撑着下巴,“好啊。”
宋据看了眼她淡笑的面容,抬手将埙靠近唇边。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按着音孔,气息通达,收放自如。陶埙音色独特,声悲幽然,绵绵不绝,短短一段乐曲让人沉醉其中,仿佛看到皓月当空,清风徐徐。
时盏听的入迷,一曲终了仍觉余音绕梁,不禁抚掌赞叹道:“你可比我吹得好听多了。要不我把你举荐给魔君,你天天给他吹曲子吧?”
宋据心头紧了紧,僵硬着答话:“多谢圣女抬爱,宋据怕难当此大任”
时盏看他心惊胆丧,不禁莞尔:“逗你罢了。”
司徒南脾气古怪,这些年来也就她能曲意迎合,除非看谁不顺眼,才会把人弄到司徒南面前去挨骂。
“时时,你看!”
越北将空竹抖起,往空中一抛,翻个跟头又稳稳接住。
时盏起身拍掌,粲笑着望着他,“越北,再来一个。”
不使用法力玩这些别有意趣,时盏看了片刻,也想试试。
“握住这里。”越北掌心包裹着时盏的手,神情专注认真,眸光清莹秀澈。和越北在一起,时盏心底便觉安宁,她忍不住他侧脸上亲了一下。
黛瑛对二人亲来亲去已经习惯了,蹲在地上捣鼓她的空竹。
宋据立于墙角,默默握紧手中陶埙,眼神明明灭灭。
只有和越北在一起,时盏才能身心放松。
是夜。
二人在床上相拥。
借着莹莹烛火,越北看见她左胸下侧两寸长的伤口,心疼的无以复加:“时时,你这里怎么受伤了?”
时盏不想提起此事,她拉过被子遮住。
“没什么。”
越北凝视着她的脸,忽然道:“时时,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失去魂魄……是不是成为了你的累赘?”
时盏闻言一怔。
她坐起身,靠在越北怀里,揉揉他额前细碎的发,“越北,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累赘。”
是她心灵停泊的港湾。
但有些事,时盏的确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说出来,他不懂,即便懂了,也不能给予建议。
她希望他一直开心、纯粹,无忧无虑。
别像她,总压着沉甸甸的心事
时盏刻意逃避这个话题。
她主动去吻他的嘴角,轻声哄慰:“乖,不要胡思乱想。”
恰在此时,一道幽沉的埙音穿透层层宫墙,在静谧的夜里如泣如诉。
越北定住不动,抬起眼看向窗外:“是什么声音?”
“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