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剔骨(1 / 2)

穿书之此君记 宋玉悲 2413 字 2021-05-01

“嗤——”

冰箭破开他的皮肉,贯穿肩膀,迸溅出一捧鲜血。

余安州往时盏手心里塞了一枚传送符,大吼道:“走!”

时盏垂眼,盯着离自己仅半寸的冰箭尖,忽然想作废刚才两败俱伤的那个计策了。

“走啊!”

狐妖城主又是一爪拍来,余安州以为时盏不会使用传送符,急得无法,却见时盏眸光里闪过精芒。

她前跨大步,一把扯过受伤的余安州,将他护在自己身后,“躲开!”

素荆钗飞落,发髻青丝四散,周身灵气鼓荡如奔流江河,气势节节攀升,双袖鼓风猎猎作响。时盏面沉如水,毫不犹豫地抬掌,与狐妖利爪迎上——

砰!

狐妖城主只觉爪子一震。

它惊骇至极,“好你个人修,竟隐藏这么深!”

“废话少说!”时盏目光一凛,双掌翻飞。

狐妖城主张口尖啸,无数狐影再次出现在虚空,朝她扑来。

时盏早有应对,冷笑一声,指尖夹起一张清咒符,“福庆方骈集,灵符尚辟邪!”

诗句与密集刺耳狐叫碰撞,虚影瞬间烟消云散。

余安州拔出肩头的冰箭,愣愣地看她从容不迫与狐妖斗法,眼睛睁圆,难以置信。

时盏此时也顾不得他的想法了,狐妖城主毕竟是逆天妖修,她与余安州车轮战,还是没有占领上风。

时盏符箓、法器不要钱的往它身上砸,那狐妖城主被砸得满头包,隐约觉得这女修的打法很熟悉,浮光界流传的那位魔宫妖女,就酷爱这种下作手段!

“别扔法器,敢不敢与我打一场?”

“你脑子有病吧!”

时盏疯了才跟它硬碰硬。

狐妖城主恼怒,他右爪骤地于空中捏印,虚按而下,“找死!”

附近空气噼里啪啦的炸开,时盏预感不妙,拽着余安州往后退,大声道:“起阵——”

林惜蓉和林逸芙远远看他们打起来了,焦炙万分,可之前时盏耳提面命,必须等她下令才能将补上最后两支阵旗。

“时道友说可以起阵了!”

当即二人将阵旗插在西南、东北两角。

天罡困妖阵,对人修不起作用,却是妖修死穴。阵起瞬间,城主府内妖怪纷纷尖嚎,狐妖城主亦受到影响,头脑发昏。

时盏骤然甩出苍云鞭,一通猛攻。

但狐妖城主毕竟是八百年的老妖怪,它召唤来城主府里所有小狐妖,自身化为一道迅捷的白光,甩起八条尾巴,迸出璀璨耀眼的妖气,朝时盏斩去。

时盏甩出上百道鞭影,奔来的小狐妖们被震得横七竖八倒飞出去,撞垮宫殿回廊。她仓皇躲避狐妖城主的进攻,身形一闪,苍云鞭出其不意卷住狐妖其中一条尾巴。

狐妖城主疯狂反抗,“你们这些奸诈的人修!快放开我!”

时盏紧握苍云鞭,牵制住狐妖,无法再腾出双手,只能大喊:“余安州!放箭!”

余安州咬紧牙关,挣扎着站起,强忍着右腕骨碎的剧痛,拉开雁神弓,搭上箭矢。他运转全身灵力,弓弦嗡嗡颤动,险些将他手指崩断。

离弦之箭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狐妖城主射去,精准地钉进心脏。

一箭射出,他肩头血流如注,再也支撑不住,撑着弓箭半跪在地。

狐妖城主仰头哀嚎,恢复成半人半兽的模样,在地上抽搐。老妖没那么容易死,它嘴里嗬嗬叫,鲜血染红脸上的狐狸毛,“贱人一群贱人”

时盏冷着脸,抬脚踩住它心口,用力一碾,“交出赛息壤。”

狐妖城主眼神躲闪,“什、什么赛息壤?”

“别跟我装蒜!”

时盏啪啪在它身上贴上两张符箓,电得狐妖死去活来。

她猛揍狐妖,拽它舌头、叉它眼睛,“说不说!你说不说!”

狐妖疼得无法,只能如实交代:“不见了!赛息壤不见了!在你来之前……有人把它抢走了!”

“是谁?”

狐妖城主支支吾吾。

时盏作势又要叉它眼睛,狐妖城主赶紧道:“我不认识!”它欲哭无泪,“那人修为极高,反正比我厉害,起码在分神中期……抢走赛息壤,他就走了。”

“长什么样子?”

“看不见,脸上一团模糊。”

“男的女的?”

“男的。”

狐妖城主活了八百年,何曾受过今日屈辱,面对时盏的审问,它一一作答。

时盏问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赛息壤是被一个分神期以上的神秘人捷足先登。

竹篮打水,时盏心情很不好。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她心情更不好了,扭过头,余安州捂着肩头的伤处,面无血色地望来。

他眼眸黑润不见底,好似酝酿着重重云雾。时盏莫名不敢与他对视,她侧身移开视线,漠然道:“余安州,我之前一直都在骗你。”犹豫片刻,“刚才你功不可没,我在此谢过。”

余安州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血流汩汩的肩头,看不出任何情绪。

良久,他才低垂下眼睫,问:“你的暗障术无碍了?”

时盏语气淡淡的“嗯”了声,“无碍了。”

“那就好。”余安州目光仔仔细细描摹她的模样。

不再隐藏修为,她比十年前还要美艳动人,静静一站,便是独一无二的人间绝色。

反观自己满身狼狈,他扯了扯嘴角,“你没事就好。”

时盏屈指弹给他一粒回春丹,“狐妖冰箭有毒,这个你拿去。”

余安州接过,仿佛能感受到丹药上她的余温,握在掌心,舍不得吃。

殿前是大战后的断壁残垣,隔着未散的烟尘,他痴痴凝望着时盏的侧影。

躺地上半死不活的狐妖城主可算瞧出了些眉目,它哀叫道:“你们这些人修,要谈情说爱别拿我开刀啊,我只是一只……唔唔。”

时盏用张符箓封了它的嘴。

世界安静,气氛莫名尴尬。

此时,拐角处钻出来一名蓝衫文士,他率先看见被钉在地上的狐妖城主,又看见受伤的余安州。

他脸上浮现狂喜。

“踏破铁鞋无觅处!余安州,原来你藏在这里!”

余安州受伤,正是抓他的大好时机。他刚抬手,便听身后有人轻轻鼓掌。

时盏站在台阶高处,双手环胸,嘴角噙着冷笑,“林掌事,好久不见。”

林禄羽只觉这声音耳熟,待回过头,看见红衣妍妍的女子却猜不透她修为,脸色煞白:“时盏!”

时盏围着他走了两圈,啧啧摇头:“林掌事,你这些年修为没精进啊,怎么还在元婴中期?”

“时盏!你什么意思?”林禄羽神色张皇,“我奉林氏家主之命,来秭归城收税,你别以为自己修为高,就能胡作非为。”

余安州捂着伤处,沉声说:“当年是他给你下了暗障术。”林禄羽咬牙切齿,“余安州,你休要含血喷人!”

时盏抬手,道:“林掌事,别激动,我怎会相信余安州的一面之词呢。”

林禄羽隐约记得时盏和余安州有过节。

他心下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女子似笑非笑地说:“这样好了,你先站着别动,我来搜个魂。”

“你、你说什么?”

林禄羽牙齿上下打颤。

时盏冷睨着他,“余安州说你给我下了暗障术,林掌事又说自己没下,只有搜魂才能证明林掌事你的清白啊。”

“搜魂这手段太下作了……时道友,你是正道人士……”

林禄羽自己都辩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