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蘸取少许,揉搓一番,置于鼻尖轻嗅。
良久,眉目生疑,取了一盏清水,将那粉末尽数倒入其中。
侯了须臾,见清水脱了淡蓝之色,变得浑浊且存异味,方才警惕道:“娘娘从何得来这东西?”
听他此问,婉媃便知这东西有异。她并不答白长卿所问,只自顾道:“你只需告诉本宫,这东西是何物即可。”
白长卿警觉看了眼四下,凑近婉媃些将声音压低:“蓝色粉料内被和进去了十足的尸腥草粉末。”
“尸腥草?”婉媃扬眉看他:“那是何物?”
“尸腥草常生于乱葬岗附近,这草香味甚异,可那味道人却闻不到。除非是浸了水后,方能生出一股特有的腐烂腥臭味,只因它是靠着汲取腐尸内的养分而存活,故而如此。”
白长卿将那一盏腥臭味渐渐浓郁的清水交给云蝉,吩咐她出去倒掉,继续道:“虽说不浸水咱们嗅不见那味,可却不代表它不存异味。猛畜多嗅觉灵敏于人,最是对着味道敏感,方圆数里生了这草,便可见有成群豹、豺聚集,只以为是腐肉散出的气息,寻味来之。尤是猎豹,嗅觉最为灵敏,对着这一味向来趋之若鹜。这是猎户的老把戏了,常有狩猎者以此物来诱捕猎豹,剥皮削肉卖于集市,换取钱银。”
婉媃愈听愈觉着头疼,扬手打断了他的话:“昨日那猎豹是由此物引来?”
白长卿摇首道:“香味不过飘扬数里,即便围场中有人身上携了此物,也得纵了猎豹入了围场,才会发作。”
婉媃拇指抵着太阳穴,缓缓打着圈儿:“本宫知道了,今日这事儿不许说与旁人去。”
白长卿自然明白其中关要,乖觉颔首退下。
云蝉见婉媃面色煞白头疼不已,赶着上前替她揉捏穴位舒缓疼痛:“娘娘这是怎么了?”
霜若取来薄荷脑油,供于婉媃鼻尖令她轻嗅之:“娘娘,昨日那事儿不是冲着皇上去的,是冲着十四阿哥。”
婉媃忽而抬眸看她:“你知道?”
霜若诺声道:“白太医所言,那淡蓝色涂料里参了邪草粉末。昨日围猎,各皇子、大臣箭尾的羽翼那都是着了色的,便于围猎毕区分清点猎物。奴婢记着,唯有十四阿哥的箭羽,是着淡蓝色。”
“怎么会?”云蝉惊诧道:“是谁想要十四阿哥性命?”
霜若冲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莫要多嘴。”
“霜若。”婉媃声音夹杂着几分倦意,一点一点淡下去,向她问道:“你说,琳兰会不会怪本宫?”
“不会,琳兰主子明白娘娘心意,这些年您如何对四阿哥,十四阿哥,合宫都瞧在眼里。琳兰主子在天之灵亦瞧着,如何会怪罪您?”
“可本宫实实是没本事教好他的儿子。”婉媃长叹若幽微的风:“胤禛自幼心思就重,如今大了,怎能甘愿由着本宫指条路让他去走?可他无论欲如何行前路,总也不能用自己亲兄弟的性命去做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