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可有法子?”
婉媃笑而不答,起身向寝殿行去:“该有法子的时候自然会有,急不得。额娘乏了,想歇一歇,你早些回府罢。”
第二日一早,赶着皇上早朝之际,婉媃令霜若传了梁九功往永和宫一趟,只说是赶着快到了皇上的万寿节,想了些庆贺的法子预着同梁九功商议一番。
婉媃向来最得圣心,且这万寿节一事近年来一直是交由她和贵妃容豫一并主持。如今她要问自己的意思,实实是抬举了自己。
惦记着这事儿能得好儿,梁九功来得极快。
他满面堆笑入了正殿,向婉媃打千儿福礼后还未说余下奉承的话,便见婉媃命云蝉将殿里伺候的宫人一并遣了出去,只留自己与梁九功独处。
梁九功看着她满面森然笑意,不禁有些生怵,旋然觉着事情不妙。
正揣度着,婉媃清丽之声由耳畔响起:“梁公公日理万机,当真辛苦。”
这日理万机是形容主子勤政的词,哪里能用在自己一个阉人身上?
他忙不迭摆手尴尬笑道:“德妃娘娘哪里的话,奴才”
“你还知道你是奴才?”婉媃挑眉看他,冷笑道:“却不知你在京郊的府邸,那是要比亲王府还气派。”
梁九功心下一惊,连忙否道:“德妃娘娘所言,奴才不明奴才一月里就那些个俸禄银子,徒弟们孝心贴补一些,也不过将将温饱罢了,这”
婉媃拂袖生怒,将案边置着的一纸地契扔在了梁九功脸上:“温饱?你只得温饱,那梁三全是你侄儿,怎地他的日子过得那般舒坦?”
梁九功捡起那地契看了一眼,登时吓得大汗淋漓,跪地叩首连连:“德妃娘娘明鉴!奴才不知侄儿何事置办下的这大宅,也不知他从何处得来的银两!娘娘若信得过奴才,便将此事交给奴才去办,奴才一定将这事儿差个水落石出,给娘娘一个交代。”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从前这话本宫与你说过,你也是这番说辞说你会知分寸。这些年过去了,你知不知分寸本宫不知,本宫倒瞧着你这胃口却是越来越大了。”
婉媃睇着跪地俯首、周身战栗不休的梁九功,‘噗嗤’笑出声来:“其实你根本不必将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给本宫一个交代,本宫能唤你来,必然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不是个糊涂的。”
梁九功闻言身子一软,近乎要瘫倒在地上。
正此时,却听婉媃转了话锋,不疾不徐道:“你那些脏银两,本宫已经令吴禄想着法子给你洗白了。你不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