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媃笑笑:“只想着病了许久与各位姐姐都疏远了,今日得空,便先往了宜妃姐姐这儿来。姐姐可是不欢迎妹妹?”
柔嘉杨绢叹了一声,道一句哪儿能呢,便殷切吩咐着宫人伺候婉媃殿内入座。
许久不来翊坤宫,倒见柔嘉宫中气派了许多。
新换了西域绒的深褐色地毯,添了数盏兽首宫灯,赤金莲花烙的屏风大敞九面,将正殿客座团团围住,婉媃环顾了一圈,笑盈盈看她:“姐姐宫里新换的一应殿饰华贵极了,瞧得妹妹好生羡慕。”
柔嘉略有几分自得,抚着胸口道:“都是小巧,妹妹瞧上了什么只管同姐姐说,姐姐明日便要人挪去你宫里。”
“姐姐此话当真?”婉媃口快接道:“若这般,还真真儿有妹妹欢喜至心尖儿上的一物,还望姐姐割爱。”
柔嘉拦着婉媃的手入座,而后捧起茶盏来进了一口甜茶,端然道:“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客气,妹妹瞧中了什么?”
“瞧着十一阿哥生得模样漂亮,与妹妹投缘。”
话出口,柔嘉登时变了脸色,手中持着的茶盏半悬在空中,整个人呆愣住。
缓了须臾,才将目光缓缓移向婉媃,尴尬笑着:“妹妹可真会打趣。”
“哪里是与姐姐打趣?本宫所言尽是真心话,怎地,姐姐舍不得?”
柔嘉见婉媃字句恳切,断无半分说笑的意思在,遽然色变将茶盏重重置在桌上,冷道:“玩笑开过了,可要伤了彼此情分。”
“哦?”婉媃扬声笑道:“怎么你我之间,尚存了情分吗?本宫怕是病糊涂了,记不得。”
柔嘉这才明白来者不善,于是起身一指门外,令道:“夜深寒凉,德妃大病初愈,合该回宫好好将养着。若是在本宫这儿多饶舌了两句晚归染了风寒,可是本宫的罪过。”
婉媃亦起身,轻轻握住她翘起的食指,略一用力将她抬起的手放下,嫣然笑道:“无妨,患了风寒只是小巧。只要不得姐姐算计,妹妹总还有活命的时候,不是吗?”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发狠,听得柔嘉不觉汗毛倒立。
她警觉起来,屏退左右,压低声音向婉媃道:“你这话何意?”
婉媃挑眉凝她,肃声道:“你害了何人,心底无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