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岚从未这般求过皇上,她向来对皇上百依百顺,断无这般强硬的时候。
皇上扶住她削薄的肩胛,道:“莫要哭了,刘太医说,你这身子最是忌讳着落泪。”
卓岚见皇上不应,心念一转,忽而晕厥过去。
她佯装晕厥之时,整个人重重跌在皇上怀中,听他急切焦灼的喊着自己的名字,面无波澜就这般静静睡着。
后来被宫人抬回了宫,又有太医前来问诊,皇上都一直从旁陪着,而她只顾装睡。
躺在榻上久了,不知怎地倒真来了困意,醒身时已是深夜,宫中灯火通明,皇上斜靠在暖座上已然睡得深沉。
她侧卧打量着这个男人,良久,才换了一脸痛苦神色,呛着嗓子咳嗽了几声。
皇上闻听动静骤然醒身,见卓岚行了便吩咐着宫人添水进药。
他所唤之人很快入内,来人果不出自己所料,正是鸢鸢。
她换了一身新洁的衣裳,一跛一跛行到自己榻前。
卓岚见是她,泪自盈盈而出:“鸢鸢,你无事吧。”
鸢鸢扬起一记宽慰的笑,连连摇头。卓岚这才拭泪向皇上道:“嫔妾叩谢皇上大恩!”
说着要起身,却是皇上同鸢鸢一璧将她按在榻上:“娘娘,您身子不好,太医嘱咐您卧榻养着。”
皇上细微一叹,在卓岚的鼻尖上刮一刮:“人回来了,你可安心了吧?”
卓岚欣喜颔首,又令鸢鸢道:“还愣着?快谢皇上恕你。”
鸢鸢应声下跪,结结实实磕了三记响头,舌尖打颤道:“奴婢叩谢皇上不杀之恩,留奴婢一条残命仔细照顾嘉嫔娘娘。奴婢与皇上起誓,若嘉嫔娘娘再伤着半分,奴婢定以死谢罪!”
“起来吧。”皇上语气淡然,眸光似见觑着鸢鸢:“好好儿伺候你家小主,旁事莫再提了。”说着执手卓岚定声道:“伤了咱们孩子的人,朕定不会放过。你安心养着,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是夜皇上并未留宿永寿宫,盯着卓岚用完了药,才道奏折堆积如山,赶着便回宫去了。
主仆相对,鸢鸢这才跪地啜泣道:“奴婢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卓岚满腹感慨令她起身:“回来就好。我多怕钮祜禄氏害了我的孩子,连你也不放过。”
鸢鸢坐在卓岚榻沿,仔细将汤婆子暖在她小腹上:“小姐,咱们中计了。”
“我知道!”卓岚满眼愤恨睇着自己扁平的小腹,咬牙切齿道:“我的孩子绝不会白白去了!贵妃与德妃,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