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太医回道:“修养几个时辰复了元气即可,娘娘莫要挂怀。”
卓岚这才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皇上微一蹙眉,负手而立于殿内踱着步:“身份之事且先放一放,朕如今想知道,那脏东西究竟是何人下给了陈保平夫妇!这是紫禁城,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动这些脑筋,朕瞅着那人是不要命了!”
皇上的语气凛冽如殿外檐下凝结的冰,太后听罢和缓道:“皇帝要查,也不是难事。那养蛊总得喂食,怀疑着谁搜宫便成了。”说罢看着卓岚主仆冷笑:“打先里便从永寿宫查起!青竹,吩咐下去,即刻搜查永寿宫,一砖一瓦皆寻仔细了!”
青竹领命要去,却听鸢鸢略有不忿道:“嘉嫔娘娘视陈大人与陈夫人如父如母,怎会做出这般事儿来?皇上与太后要搜宫,便是觉着这事儿就是嘉嫔娘娘做下的了!无论搜宫结果如何,嘉嫔娘娘都会为人所诟病!”
“青竹,给哀家掌她的嘴!”太后眉尾一飞向鸢鸢道:“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个奴婢插嘴的份儿?”
青竹受命打了鸢鸢两记耳光,胤礽见其受责心下不忍,竟拦在了鸢鸢面前阻着青竹掌掴。
皇上蹙眉道:“胤礽,你疯了?不过是一婢子,你竟为着她要忤逆太后?”
胤礽拱手一揖,俯地向已然气得面色青紫的太后叩首:“孙儿并非此意,只是这婢子有一句说的明白。既是要彻查,便得将这两日接触过陈大人之人一并彻查清楚了。既要搜永寿宫,孙儿以为长春宫也逃不脱干系!”
“混账!”皇上怒极,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清脆扇在胤礽面上。他食指颤抖指着胤礽,怒其不争道:“你气度胸襟狭隘,为着贵妃因你无礼责打你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断无本分悔己自省,只一味寻着由头要贵妃难堪!朕实在不明白,聪慧如淑嫜,为何会生下你这样一个蠢钝如猪的儿子来!”
胤礽捂着面,梗着脖子曝露出如森如蟒的青筋,一下一下跳动着。
瞧着父子二人争的面红耳赤,卓岚旋即开口劝道:“太子,且少说两句罢。贵妃娘娘位份贵重,还是莫要”
“闹什么!”太后打断了卓岚的话,不豫道:“你父子二人近来常面红对着耳赤,是要如何?”她打量着满面怒容的胤礽,又道:“胤礽,你这般瞧着你皇阿玛作甚?难不成你还想还手?”
胤礽撇过头去,闷闷道:“孙儿不敢”
“记着自己的身份,太子便要有太子的模样,皇子渐成年,各有各的好,皇帝不是唯你这一个儿子!”太后迫视着胤礽,近乎一字一句道:“皇帝能立你,自然也能废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胤礽着实被太后这番话吓得不轻,令他更为生惧的是,皇上闻听这话不但无动于衷,仿若还生了思忖神情。
他登时吓得不敢再倔着性子,连连向皇上叩首认罪。
太后见青竹踟蹰原地迟迟不见动作,于是又道:“哀家与贵妃可不想落人话柄,青竹,你便携人连着长春宫也一并搜着罢。”
青竹领命而退,婉媃搀着太后重新落座,又吩咐云蝉去添些热茶来,待伺候了太后妥帖后,才打眼扫了一眼得皇上允准坐在一旁的卓岚。
她面上正带着诡异的笑,直勾勾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