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后吩咐,令二人先随褚太医行至后殿医着病,待人去了,才眸色阴沉觑着面色凄惶的卓岚道:“是不是你?”
卓岚咬唇摇首,忙不迭否了此事,一贯的柔弱模样惹人垂怜。
婉媃瞥她一眼,泠然道:“不是你?那便奇了,陈保平夫妇二人自入宫便同你在一处,那下作东西不是你下的还能有谁?且没听褚太医说,人总要下蛊后半月有余才会暴毙。半个月,人都回了杭州去了,哪里有人还会怀疑这事儿是你的心思?嘉嫔,你当真歹毒!”
卓岚的哭声携着悲切与惊异,她拼命摇头,直要将脖颈都摇断了去:“不是!不是嫔妾!真的不是嫔妾!”她声音尖锐刺耳,震的屋檐下的新雪都散落下来。
“不是你,定是你那婢子!”太后忽而向着鸢鸢乾指怒目:“哀家瞧着你便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便先办了你!”
话落,有宫人上前擒住鸢鸢,卓岚跌跌撞撞扑身上前,张开双臂护在鸢鸢面前,满面是泪:“太后,贵妃娘娘!求您仁慈!不是嫔妾,嫔妾冤枉,嫔妾真真儿是冤枉的!”
内监是奉了太后懿旨上前捉拿鸢鸢,卓岚敢拦,便是敢违抗自己的旨意。
正要发作,忽听殿外内监高声报了一句‘皇上驾到’!
近乎是和着这声音,皇上疾步而入,身后正跟着太子胤礽。
卓岚见了皇上若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手死死抓住皇上朝服一角。此时的她已然被吓得面无血色,唇齿打着颤哭道:“皇上,求您救救嫔妾,嫔妾不想死!”
“大胆!”皇上将卓岚从冰凉的地上扶起拥在怀中,见她衣裳被扒了一地,怒道:“是谁扒了嘉嫔的衣裳!?仔细朕摘了他的脑袋!”
太后凝眉看他,厉声道:“是哀家!怎么,皇帝还要与哀家动手?”话落,将手边的茶盏狠狠一把砸在地上:“且瞧清楚你给爱新觉罗家讨进来了一个怎样的媳妇!”
太后盛怒,婉媃离座领一众宫人跪地齐声言:“太后、皇上息怒。”
关心则乱,方才心思只扑在了卓岚身上,如今才瞧见了婉媃亦在。
“婉儿,你怎也在这儿?”
“皇上,臣妾是随太后而来,嘉嫔来此,是为解太后与臣妾心中疑团。”婉媃定声道:“也是为解皇上的。”
“起来回话。”皇上怀中抱着卓岚,冲婉媃扬一扬手,又问:“怎样的疑团?方才朕在外头听得真真儿的,嘉嫔这一把好嗓子都要喊废了去。”
婉媃见卓岚低俯在皇上胸口嘤嘤而泣,似是一方清溪的水死死绕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这样一个媚骨女子,心思却诡谲歹毒至此,才真真儿令人感到森然可怖。
她横一眼卓岚,肃声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宫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