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馥忙不迭撑地起身,唇上笑得开了花:“嫔妾知晓贵妃娘娘性子最是和缓,哪里会计较嫔妾的无心之失?”话落眉毛一飞,瞪了毓宛一眼:“你方才从活死人堆里被人给挖出来,便该管好你的嘴,少说些挑拨离间的话!”
恕毓宛出冷宫的是皇上,接她回宫的是婉媃,珞馥这一句话尽又得罪了婉媃去,然自己却不自知,还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茹歌瞧着她如此痴傻不堪遽然色变,忍不住足下动作踢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道:“你莫要说话了。”
毓宛正没头脑着,才听婉媃肃声道:“良嫔倒是比珞嫔识规矩。”
茹歌知晓婉媃定容不下自己,索性也不与她好言相待:“这规矩本在人心,众姐妹对贵妃娘娘都是一样的尊敬本分。”
婉媃淡然颔首,目光悠悠荡在满殿嫔妃身上。
琳兰瞧她须臾,问道:“娘娘瞧什么呢?”
婉媃长嘘一口气道:“无甚,只是觉着本宫长春宫正殿小了些,人多起来,渐渐容不下了。”
珞馥舔着笑巴结道:“娘娘若觉着小了,便要皇上把永寿宫挪给您去。那地界最是宽敞体面!也必得娘娘这样身份的人入主,才算合宜。”
“哪里需得这么麻烦?”婉媃柔指一指殿外立着的低位嫔妃,笑道:“那些个答应、常在、贵人的,不都是在殿外候着的吗?”
珞馥笑道:“她们位份低微,哪里配在正殿伺候娘娘?”
婉媃亦笑:“那即日起,你便同她们一并在殿外伺候着吧。”
珞馥想也未想便道:“嫔妾多谢贵妃娘”话落才觉不妥,惹了众人一番嗤笑后才道:“娘娘所言何意?”
荣妃秀妍头一个笑得前仰后合,一手抚着椅把儿一手掩唇道:“听不明白吗?贵妃娘娘的意思是,你往后不必在正殿同咱们一并问安了。反倒是外头的答应常在更衬你些。”
“这怎可?”珞馥有些急了:“嫔妾是一宫主位,怎能”
“进礼,进来。”婉媃唤了进礼入内,并打断了珞馥的话道:“着人去珞嫔宫中,收回皇上立嫔的册文、朝服,即日起,她便是珞答应。”
珞馥闻听此话,人似为冰凝住痴愣在原地。
来不及等她反应,进礼便唤来了几名婢女将珞馥身上的朝服扒了去。
珞馥这才回过神来,遽然跪地连声求恕。
可婉媃哪里愿意理会她?正将目光投向茹歌时,见她霍然起身将朝服褪去掷在地上,冷言道:“嫔妾知晓娘娘心意,娘娘免开尊口罢。”
婉媃耸肩一笑:“这般聪颖,怪不着从前皇贵妃如此赏识你。皇上的意思,便不褫夺你的封号,你便同珞答应一起,从答应的位份上慢慢熬着,哪一日知晓自己错在何处,本宫自会在皇上面前替你二人美言几句,总还有晋位的机会。”
命人将她二人拉出正殿后,满殿嫔妃已琳兰为首忽而起身跪拜,异口同声道:“臣(嫔)妾等自当以贵妃娘娘马首是瞻。”
婉媃面色平静若水吩咐她们平身:“好好儿伺候着皇上,本宫不是佟氏,做得脏事眼里便能容下砂子。本宫在这宫中瞧着人斗了二十载,实在厌烦。日后若谁人再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休怪本宫铁腕无情。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