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自幼养着四阿哥,有着大阿哥的例子在,刻意早早儿疏远了德妃与他的母子情。四阿哥与娘娘亲近,娘娘觉着若是她生母去了,皇上会择谁为他的生母?”雀珍说罢,诡谲一笑。
容悦只作不知,并未应下她的话,只吩咐了乳母提醒胤禛早些歇下便回宫睡下了。
这一夜安枕,辗转反侧难免。
雀珍的话着实提醒了她一个道理。
她的身子是无法得孕了,若是自幼养在膝下的孩子死了生母,过继给自己,那孩子虽不是自己所出,可到底也只会与自己一人亲近。
这样的事儿,总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
佟氏一族于前朝的势力日益渐大,昔日皇上立胤礽为太子,多半是因着心中对仁孝皇后的愧疚。如今人去了那么些年,这愧疚之情合该退却,加之胤礽本就调皮闹腾,不思勤学,年岁愈大愈惹得皇上频频动怒。
若自己推波助澜一把,生出事端令皇上盛怒废了这个太子,原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她与后妃争斗了这么些年,总不至于暗地里要斗垮一个孩子还需要多费什么心思?
后宫后位虚悬,皇上总要新择继后。
即便如今的自己不是皇上最属意的人,可说到平衡前朝,立自己这个不能生养的女子为后,却对朝政大有裨益。
皇上的心思容悦最清楚不过,他日自己一朝成了千尊万贵的皇后,琳兰若如同文茵那般意外横死,那胤禛便不是自己的养子,而是位份尊贵直逼太子的嫡子。
胤禛聪慧,得皇上另眼,他日立为太子也不是全无可能。
容悦反复思忖着,愈想心头愈发悸动。
这一世的宠爱盼不得,若是能得了荣华,也算不枉费与这紫禁城中平白虚度空耗了一生。
第二日容悦起的极早,亲自送胤祉与胤禛往尚书房上课。
一路上容悦显得与胤禛颇为亲密,不住问询他夜里睡着热不热,新添的蚕丝薄被盖着可舒适,午膳想进些什么
今日反常举动莫说从旁照顾着的乳母与内监,便是连胤祉也瞧出了不妥,嘟囔着小嘴不豫道:“额娘只顾着关心四弟,也不理儿子吗。”
容悦在胤祉额头上抚了抚,和煦一笑:“额娘怎么会不理你呢?都是额娘的好孩子,额娘都喜欢。”
话虽这样说,可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一直定在胤禛身上,半寸也未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