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缓缓沉下脸来,阴鸷一笑:“趁着她有孕极为小心,倒令本宫得了不少空子。如今游说皇上立嫔之事已然大成,皇上日日进食‘软根散’,当真以为自己老了力有不怠。”
茹歌得意道:“还是娘娘好筹谋,散了流言下去让宫人们都议论着皇上的事儿。又向皇上进言多立嫔妃广宠嫔妃方可得止谣言,皇上最在乎自己的声誉,自然听了娘娘的话。”
容悦瞥了茹歌一眼,笑嗔道:“本宫为着提拔你成嫔位,废了这些心思,你可得想着如何报答本宫。”
茹歌低下脸,满面恭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其实若是本宫”容悦正说这话,忽而胃中一阵翻涌作呕不止。
茹歌忙上前替她拍打着后背,待她缓下来才道:“娘娘如何了?”
容悦摆首答无事,却见茹歌喜道:“娘娘您您天葵可是依时来着?”
容悦静默下来暗自思量,倒是雀珍亦喜道:“贵人这么一说才提醒了奴婢,娘娘的天葵已经三月未来了!”
茹歌惊讶与容悦对视一眼,忙吩咐道:“那还愣着?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容悦虽口上不言语,可心底却是极欢喜的。
虽说那云游女医告知自己此生再不可有孕,可凡事总有例外。
这些年来那么些坐胎药用下去,保不齐上苍垂怜也未可知。
得召的裘齐急急入内,替容悦诊脉半晌,才听容悦羞嗒嗒问道:“怎么样裘太医?本宫可是”
裘齐把脉毕连忙跪地一拜,茹歌见状心底更添几分把握,随之跪地抢声道:“嫔妾恭喜皇贵妃娘娘再度成孕!”
她这话落,满殿宫人只当容悦有孕,一个个顾着巴结跪地恭贺。
容悦喜不自胜,命雀珍赏便合宫,却此时,才听裘齐为难一句:“这娘娘,您是”
容悦见他支支吾吾,本还欢喜的面色遽然转阴,一手抚着椅把,一手不住攥动着绢子:“有什么便说。”
裘齐叩首三记,带着隐隐哭腔道:“娘娘,您是绝葵1了”
话落,殿中本还一片欢腾,霎时间静默无声。茹歌更是吓得冷汗淋漓,不敢抬首看容悦一眼。
其实哪里还用看呢?她不过是三十二岁的年纪,虽说身子一直病弱畏寒,宫体受损,可哪里有这般年纪便绝葵的事儿?
实在闻所未闻
这样丢脸的事儿惹得容悦大怒,伏案起身近乎使出了全身气力呼喊道:“你胡说!本宫还未至中年,怎会”
裘齐吓得不敢抬头,只一味叩首,连额头都要磕烂了去:“微臣无能,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容悦身子一倾瘫坐在上首位,雀珍连忙起身护着她劝道:“娘娘,肯定有法子能医着,您先别急。”
‘啪’。
容悦怒极,想也未想便掴了雀珍一巴掌,而后指着满殿跪着的宫人怒道:“贱嘴,出去跪着,非得把嘴抽烂了不可!今日之事,谁人敢传出去一句,本宫必要了他合家性命!”
容悦虽脾气不好,可宫人何时见过她如此动怒?只认自己倒霉,在雀珍带领下齐齐出去跪着掌嘴。
茹歌起身欲劝,可还未开口,便见容悦面色阴寒睇着她,那目光如能噬人,直欲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她哪里还敢作声?复又跪下,一掌一掌掴在自己面上:“嫔妾嘴贱,嫔妾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