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命钦天监挪了奇石去奉先殿存着,人便去了。”
玉汶满口笑道:“哗众取宠。”
因胤禔一事,她心中颇为记恨容悦,正有满腹话要牢骚,殿外侍奉的内监却遥隔垂怜道一句:“婉妃娘娘,太皇太后头风发作,在慈宁宫闹得厉害,您可要去瞧瞧?”
婉媃听罢眉头团起一片阴翳,口中淡淡道:“瞧着她的福气原是在这儿候着。”
婉媃与玉汶赶去时,果然已见容悦侍奉在太皇太后身侧,为她按摩穴位舒缓疼痛。
不多时,人精神大好,皇上孝心最重,见容悦为着皇祖母费心费力,又有天降奇石一说,瞧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婉媃怔怔望着这一幕,心下旋然便知,她的风光日子,怕是又有来了。
夜里敬事房传来消息,是夜皇上宿在了容悦宫中。
霜若陪伴在婉媃身旁微微叹息:“贵妃一使手腕便又得宠了。如今正是新立继后的关要时候,她有着那样‘福顺’的名儿,怕是”
“怕是什么?”婉媃浅笑凝视着霜若:“怕她做了皇后,咱们便再无一日安生日子?”
霜若无声垂首,婉媃颇有几分倦意微笑道:“你放心,这后位,如何也不会是她的。”
霜若眸中星芒一闪:“娘娘可有良策?”
婉媃取了火挑子来拨弄着炭火,闲闲问道:“太子如今几岁了?”
“过了年节,便八岁。”
婉媃抬一抬眼皮,眼角含了一瞥凉意:“明日于尚书房接胤禔放课之时,本宫同你一并去。”
第二日,胤禔放课同胤礽一并出了尚书房,婉媃见着二人亲昵上前,胤禔福礼请安,胤礽却颇有几分不屑看了婉媃一眼:“婉娘娘这样大的雪还要来接兄长放课,兄长真羞。”
婉媃笑一笑,命云蝉先带着胤禔上轿,而后关切问候胤礽道:“许久不见太子,竟长高了这许多。近日里常听你皇阿玛夸奖你刻苦好读,婉娘娘瞧着也喜欢。”
胤礽自得道:“婉娘娘过奖了,皇阿玛对儿臣给予厚望,儿臣定当不负所托。”
“如此甚好,太子这般端是一副天子模样,可见你皇阿玛立你为太子,是咱们大清的福分。”
“那是自然。”胤礽扬了扬面,满是欢喜吩咐着宫人快些抬轿回宫。
临了,婉媃吩咐宫人一句:“方才本宫来时,瞧着回太子毓庆宫的那条路结了冰,仔细摔着太子。”说着一指旁路,笑道:“不若行这条道,妥帖些。”
宫人们诺了一声,便抬着太子乘轿,向婉媃所指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