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媃回首,与其木格目光对上:“本宫相信其贵人亦是如此,对吗?”
其木格怅然失笑,起身向婉媃福一礼,恭敬送她离宫。
回宫路上,巧遇着了御膳房总管,人见了婉媃忙哈腰行礼,殷勤异常:“呦,可赶巧了不是!奴才正要往御膳房去取了顶好的血燕供去娘娘宫中。皇上惦记着娘娘受惊,择了奴才将品质最佳的挪去娘娘宫中供您用着,不是最好的还不成呢。”
婉媃颔首示意,又命云蝉随公公一并去取一趟,便莫要人两头折返受累。
云蝉先是诺下,很快又道:“奴婢若去了,可不又要余下娘娘一人?出了那样的事儿,奴婢如何能放心?”
婉媃浅笑摇头:“敞明的天儿你担心什么,快去快回罢。”
打发了云蝉往御膳房,婉媃一路踟蹰行着,偏不知为何,脑海中不住浮现出沈夜的音容笑貌。
人恍了神,也不知行到了何处,忽而抬首,却瞧着不远处沈夜正当值,眸中含着灼灼笑意正向自己往来。
一时局促,面红耳赤。
她下意识回身想躲,却待心绪平复下来,仍硬着头皮行至沈夜身旁。
沈夜恭敬一揖福礼请安,婉媃面色不见波澜,吩咐了他平身便道:“身子可好些了?”
沈夜含笑‘嗯’了一声:“劳娘娘挂心,偶还有作痛,无大碍。”
“那便好。”
婉媃转身欲走,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日本不是你当值,本宫遇害的地界儿那样偏僻,你何以会在?”
沈夜略有几分痞相的笑了笑,耸肩道:“凑巧罢了。”
婉媃蹙眉不依,摇头道:“哪里有那样凑巧的事儿?那日本宫一早觉着有人跟着本宫,原先以为是贼人,如今想来,却像是你。沈大人能电光火石之间飞身出来救了本宫,自然是离本宫不远的距离,即是如此,为何不坦然相见,反倒偷偷摸摸,要人生疑?且那匕首若再偏了半分,足以取你性命!你为着加官进爵拼命至此,本宫是不信的。”
他这才止了面上笑意,沉声道:“能护得娘娘周全,微臣欢喜。”
话落,很快又满面局促改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微臣是御前一等侍卫,保护皇上与后宫诸位小主周全,是微臣的职责所在。”
婉媃细细打量着沈夜:“仅是如此?”
他笑得坦然,郑重颔首:“若非如此,还能有何?”
有一瞬的释然,令婉媃长舒了一口气。
而余下,本应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可她却莫名觉着心头空落落的。
向沈夜浅笑一记,叮嘱照看好自己的伤,人便离去。
却不知,身后的沈夜,一双明眸正牵绊在自己身上,目送她身影没入长街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