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答应慎言,这话对着本宫说说也便罢了。只是合宫人人皆知,当以贵妃年岁稍长本宫,你这话,可是对贵妃大不敬。”
茹歌仗着圣宠愈发放肆,满面不屑道:“你少拿贵妃压我,如今我得宠,你自然嫉妒。”
婉媃淡漠颔首,徐徐道:“本宫是嫉妒。焉知贵妃不是?”
“这便不劳婉妃娘娘费心,嫔妾日日与贵妃同处一宫,即便她初老不得皇上看重,嫔妾也有的是法子哄得贵妃开心。”
闻听此话,婉媃冷笑摇头,食指轻轻置于唇齿间,略有深意一笑:“良答应,需知祸从口出。”
话落,人便悠然转身,在云蝉搀扶下徐徐回宫。
入了寝殿,云蝉与霜若齐齐侍奉在侧,替婉媃卸了妆发后,云蝉才憋不住胸口气闷,问道:“方才良答应也太放肆了些,娘娘还要容着她?”
婉媃捋一捋青丝,笑道:“贵妃都能容下,本宫何以容不下?”
霜若亦问道:“娘娘,其实皇上心中还是看重您的。只是每每侍寝,您便劝着皇上良答应初入宫闱心中孤苦,要皇上多去陪陪她。皇上这才日日召她侍寝。明眼人都瞧着,那妮子狐媚,娘娘何以这般?”
婉媃松了松腰肢,不徐不缓道:“贵妃看重她,扶持她,本宫自然要顺了贵妃的心意。让她风光透了。左右鸾鸣承恩轿日日是去承乾宫接着良答应,咱们又瞧不见?贵妃都不吃醋,本宫犯哪门子的酸?”她说着,稍顿一顿,又向霜若问道:“吩咐你寻了承乾宫的太监,告知贵妃御花园的并蒂花开了,事儿可办妥了?”
霜若颔首道:“人说贵妃听了这话,便同毓答应出了宫,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在御花园并未见着贵妃。”
婉媃冷冷一笑:“人怕是猫在哪个角落里听闲话罢了。”她悠然起身,向榻前行去:“本宫乏了,且歇一歇,瞧着明日这宫中怕是要上演一出好戏,都攒着精神,好好儿看着罢。”
云蝉与霜若一头雾水,只得替婉媃松了榻前帷幔,又在寝殿添了新冰,这才告退。
是日容悦回宫时,毓宛从旁喋喋不休,她本有着身孕就是个急性子,又因这些日子茹歌得容悦器重扶持,而使皇上冷落了自己满腹气闷,见茹歌如此背地里说嘴,自然要在容悦面前拨弄着是非。
“方才良答应那番话,嫔妾听了都替娘娘生气!也不瞧瞧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辛者库的贱婢。没有娘娘提拔,她能有今日?话里话外,嘲讽着婉妃还不忘稀落娘娘,实在恶心!”
“你不说话会死吗?”容悦侧首,眉眼一横恶狠狠盯着毓宛:“她管不好自己的舌头,本宫自有法子替她管教。”
毓宛声音渐弱了下去,怯懦道:“娘娘,嫔妾实在是替您委屈。她如今这般圣宠,日日连着给娘娘请安侍奉也不似从前勤谨。本就是个小家子的下贱坯子,长此以往,她心中哪里还会真切恭敬娘娘半分?”
容悦一时静默,只搭着雀珍的手,足下步步生风向宫中赶去,将有孕行不快步子的毓宛远远儿撂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