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歌连连颔首道:“这样好的衣衫,奴婢从前见都未见过。远远儿瞧着波光粼粼,似是一弯西湖池水尽数跃于其上。”
“换上,本宫瞧瞧。”
茹歌退入内室将广袖流仙裙换上身,如碧泉的蓝色衣袍,宽广的长袖口绣着一纹漫霞归云图,裙角随她步动而凌乱飞舞,若洛神现世,披水上身。
她折纤腰微步前行,至了容悦身前微一欠身福礼,因着怕弄脏了衣衫动作十分拘谨,反倒添了几分美意。
容悦细细打量着茹歌,肤若凝脂柔光滑嫩,口若朱丹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鬓边两缕发丝随动作轻柔漂浮于面上,一双灵动眼眸慧黠转动,含笑定在容悦身上。
容悦微笑颔首,心头旋即便多了几分笃定,这样的女子,皇上定然爱不释手。
而她,也将会是自己制衡婉媃,最有利的一枚棋子。
若是皇上一朝宠幸于她,继而冷了婉媃,那么她这许多年念着的情谊,便若流水而逝,荡然无存。
世上哪有男子不喜欢貌美女子的呢?
茹歌便是这样一个,承载了世上所有男人对女人憧憬的奇女子。
三日后便是皇上的万寿节,席间觥筹交错莺歌燕语。
容悦安排着茹歌,于最末的一场洛神舞中登场。
彼时茹歌以纱覆面,一众舞女将其夹在其中,她不擅舞,人只端然在舞女中立着,岿然不动。
一舞毕,众人的目光反倒齐齐投在了茹歌身上。
皇上亦奇问道:“中间那舞姬,何以只孤孤站着?”
茹歌闻言旋即跪地,有条不紊回道:“回皇上的话,这一曲舞名曰洛神舞,曹植洛神赋中有曰‘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奴婢这一舞,便是仿着昔日曹植初见洛神时的景象。奴婢以为,洛神岿然不动,独独立着,亦可令曹植瞩目。于是效而仿之,还请皇上恕罪。”
珞馥满面鄙夷睇她一眼,呛声道:“荒谬。你一个贱婢,也敢与洛神比肩?瞧着你面带素纱,怕是个貌若无盐的丑妇,以奇技淫巧,想着引得皇上瞩目罢了。”
宜嫔柔嘉亦道:“嫔妾瞧着,便该将人即刻拖下去掌嘴,瞧她还能说出这许多淫言秽语来。”
众人一言一语讥讽着,独婉媃目光凝在皇上面庞之上。
她瞧着皇上唇角微扬,似有笑意,便知面前这女子,定是勾起了皇上十足的好奇。
果然如她所想,下一刻,皇上便沉声道:“取了面纱。”
茹歌诺声应下,徐徐将面纱取下。
而她的容颜,亦在卸下面纱之时展露无余。
众嫔妃登时默声,婉媃亦不禁暗叹,这样美艳的女子,便是昔日长姐,也难以与之比肩。
再侧目瞧皇上时,人果然瞳孔微微放大,目光凝在茹歌面上,瞧的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