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蝉见婉媃病中动了大怒,一时间满心的自责,跪地沉声道:“娘娘,奴婢是为着娘娘您的身子着想。这样的酷暑的天儿,宫中已经因着暑气过身了许多宫人,奴婢实在”
“云蝉,别说了。”白长卿淡然出声打断了云蝉的话,他一双单目凝在婉媃身上,许久才吐出一句:“这事儿,是娘娘自己做下的?”
婉媃闻言不语,默然颔首。
云蝉听着二人对话满腹糊涂,于是问道:“什么事儿?怎样的事儿?”
白长卿自不理她,反倒端起了肃色,蹙眉向婉媃道:“娘娘可知这事儿的厉害?”
“有何不知?”婉媃苦笑摇头:“左右不是头一次了,本宫明白自己的身子。”
云蝉见白长卿尽说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登时极了,在他肩声推了一把,道:“究竟是什么!你可别吓着我!”
白长卿无奈叹息:“婉妃娘娘,擅自用了避子的汤药。”
避子?
云蝉大惊,忙斥责道:“你胡说什么!娘娘一心求子,如何会用避子的汤药?你”
“云蝉。”婉媃轻声唤住她:“白长卿说的无错,你无须斥责他。是本宫自己,不想怀有皇嗣。”
“娘娘,这是这是为何?”
婉媃冷笑道:“可还记着,昔日白长卿曾验出过本宫身子,有用过麝香的迹象?”
二人默然颔首,婉媃又道:“且想想,皇上防着长姐,如何能不防着本宫?从前寻不出缘由,只因要害本宫之人,并非旁人,而是本宫的枕边人罢了。”
词语落,皆是无语。
后来白长卿开了解暑气的药后,便由着云蝉送出了长春宫。
将药煎好侍奉婉媃进下是,云蝉却无声垂了泪。
婉媃不动声色替她抹了抹泪痕,问道:“好好儿的,你哭什么?”
“娘娘”云蝉将婉媃的手攥在自己掌心:“娘娘是极好的人,对着咱们好,对着皇上更好,皇上他可是娘娘,即便如此,您也不能拿着自己的身子玩笑呐?”
婉媃道:“本宫可以体谅皇上,他是天下的君王,就势必做不得本宫的夫君。这些事儿,本宫原是一早便知道的,只是自己痴心的厉害。”
“娘娘,这事儿是贵妃告诉您的?”
婉媃淡然颔首,云蝉愤愤道:“她是何居心?娘娘那般待她,她居然”
“咱们对着旁人的好儿,有时候,在旁人眼中,却是伤她的利器。本宫不怨她告诉本宫这些,反倒要谢她令本宫看清了眼前的路。”婉媃徐徐躺下身,将被衾略微松泛些,而后嘱咐道:“去添些新冰来,本宫乏了,想歇一歇。”
云蝉含泪为婉媃添了新冰,而后举着个团扇,站在她身旁,轻缓替她纳风:“娘娘睡吧,奴婢在这儿守着您,替您扇风。”
婉媃双眸紧闭,含着一抹细微的笑意,累及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