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一滞,转了话锋道:“可也容妹妹说一句,方才姐姐的话,却是有些重了。”
容悦叹口气:“话不说重些,她如何知晓利害?你是没做过母亲的人,又如何能知道我的心思呢?”说着看了琳兰一眼:“兰常在,若是四阿哥如此,你会如何?”
琳兰性子刚烈,恨恨道:“那必是要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容悦欣然颔首,目光又投向婉媃,但见她面色一阵青白,低垂了头去,忽而想起自己方才那句‘没做过母亲’怕是勾起了婉媃的伤心事,忙解释道:“婉儿,方才我那话无心,你”
婉媃勉强一笑,摇头道:“无事,姐姐说的也是实话。到底我没生养过,不懂你们做母亲的心事。”
容悦安慰道:“如何呢?我的孩子不也是捡了旁人的去。左右婉儿你比着我还要好些,总还有自己的指望。”
琳兰见二人越说越神殇,忙转了话锋插嘴道:“贵妃娘娘可要去阿哥所瞧瞧胤禛?他自诞生,娘娘便操持个各宫事忙,一直也没个机会去见上一面。”
“原是本宫疏忽了。”容悦含了一抹会心的笑意,轻轻拉起婉媃的手,目光凝在她面上,沉声道:“婉儿,咱们一同去可好?”
婉媃见容悦小心试探着,生怕方才的话伤着了自己,其实她哪里又是生容悦的气呢?
怪只怪自己腹中不争气,明明是承宠最多的,奈何小产至今也不见动静。
不禁叹声福薄,而后携手琳兰与容悦,一并向着阿哥所行去。
方入了阿哥所,便听几名内监在墙根地下议论着。
“听说了吗,今儿个大阿哥挨了太子的打。”
“可不是,大阿哥哪里还敢还手?我瞧见了,人跟求着饶命一般,连滚带爬便跑了。”
一阵嬉笑声后,又有人道:“太子便是太子,阿哥便是阿哥,总是不同的。即便是大阿哥,可他生母不得皇上喜爱,养母虽得宠又有权势,可到底比不上仁孝皇后。”
听着人这样议论,婉媃心头便有气:“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便敢这般议论皇子?背地里他们又要怎样?”
琳兰亦不豫附和,但见容悦面静若水,提高了声音冲墙根下的几人言了一句:“奴才便是奴才,主子便是主子,总是不同的。背地里议论主子,合该被打死。本宫念着大阿哥的福祉,且饶你们一命,即刻去慎刑司一人领了一百板子,连夜滚出宫去吧。”
这话落,几人吓得忙凑到容悦身前跪着,然则容悦并不瞧他们一眼,只拉着婉媃向阿哥所里行去,路过几人身边,还可以冷笑道了句:“奴才便是奴才,拜高踩低,终生下贱。”
婉媃应声而笑,虽说容悦此举并无错处,可她总觉着,如今的容悦,确是与往日不同了。